榭礼想起刘管家说过:大小姐段安与二小姐段馨是亲姊妹,段铎生的大伯过逝后便把两姊妹托付给了老祖母。三小姐段意是敬王妃在外诞下的私生女,一直养在外头,三年前才接回宰相府里。
听到这桩秘闻后,萧榭礼是极为震惊的。
敬王妃也就是段世忠的妹妹,她先是为敬王生下了两个儿子,但在敬王娶过公主萧青歌后,便再未碰过她。一开始敬王妃闹,敬王不理,后来她便在外头找了个男人,还怀了孕。宰相府的人说堕胎伤害敬王妃的身子,迫于宰相权势滔天,敬王无奈,本打算等到孩子出生就毒死,对外说是死在娘胎了。但敬王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想到对女儿的诸多亏欠,他一时心软,竟允许敬王妃把孩子养在外头了。
榭礼换上狐裘大衣,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拜别段安,就出了门。不过走时,段安盯了好一会儿她的狐裘大衣,一改热情,甚至脸色有些难看。
榭礼也管不了那些许事情,见了嬷嬷:“您久等了,大姐在里面,初次见面觉着亲切,耽误了些功夫。”
田嬷嬷:“无事,我们走吧,老夫人还等着用膳。”
榭礼到了老夫人的房间,房内布置古色古韵,典雅别致。屋内也无旁人,老夫人备了一桌菜,田嬷嬷也离开了。
榭礼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个头:“榭礼见过老祖母。”
段老夫人忙说道:“快起快起。来,坐下,让老身仔细瞧瞧。”
“是!”榭礼起身走到老祖母旁,
老夫人欣喜:“我那孙儿二十三都未娶媳妇,连个红颜知己都不曾有,本还担心你是他哄来骗我的,现在看来老身的担心是多余的,哈哈哈咳咳……”
榭礼抚了抚老夫人的背,倒了些水递到老夫人面前:“那祖母因何现在确信了?”
老夫人接过水:“阿生出征的前些日子特地去后山打猎,受了一身伤才带回来几只白狐,做了这狐裘大衣,旁人都不许碰的,说是做给他夫人,我这才知道你。瞧,多么合身啊!他与我说,你美的像仙子一样,性格也讨喜。我一听,高兴坏了,早想与你见上一见,只是他求我莫接你进府。”
老夫人压了几口水,又说道:“我也知,我的这几个孙女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强迫你回来,反而毁了你的自在。恰阿生快回来了,我是半条腿踏进棺材的人,怕见不到我的孙媳妇,才嚷你过来过些时日。”
榭礼摸了摸身上的狐裘大衣,低头含眸一笑,接着回道:“祖母定能长命百岁的。祖母愿意我来,不怪我服侍的不好,榭礼已是感恩。”
榭礼站起,往老夫人碗里夹菜:“祖母多吃些清淡补身的,如今天冷,吃过我再添些炭火,帮您洗漱,服侍您上床睡觉。”
“好,好。”老夫人欣慰。
过了好几个时辰,见老夫人熟睡,榭礼才叫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榭礼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连着衣服一块躺倒在床上,还是雪禾为她换下衣服,盖好被子。
次日,榭礼昏睡到天大亮,突然惊醒,想起来这是在相府。
赶紧起来叫人打水洗漱,只有雪禾端着一盆水进来,不满地说道:“那个三小姐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她把老夫人派与小姐您的仆役全赶走了,还命全府的下人都要漠视您。”
榭礼不语,洗漱后,穿上狐裘大衣就往老夫人那儿去了。
恰巧段意正在给老夫人捏肩,段馨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逗得老夫人开怀大笑。
榭礼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问祖母安,榭礼来晚了,望祖母恕罪。”
老夫人看榭礼来了,招手让她过来。段馨脸色很快就冷了下来,对着榭礼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定睛在那件华美的狐裘大衣上:“嘁,这就是那个养在外宅的妾?表兄真是没眼光,让她穿这身,真是浪费!”
“馨儿,不得无礼!这是你表嫂!”老夫人斥道。
“什么表嫂,就是个妾,让她照顾祖母都能来晚。”
榭礼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段馨,转而微笑道:“你表兄在小苑里留了太多婢女侍从,今天突然连个叫起的婢女都无,请祖母给我一日许我适应适应。”
老夫人惊诧:“怎连个服侍的人都无?先前不是派过去一些?”回看了田嬷嬷一眼,大约是晓得了些什么,看着段馨,说道:“府上下人众多,叫你来更多是老身私心想见你,拿你当孙媳,不是下人。”
段馨惊慌,跪下:“祖母,孙女知错了。”
“那还不快些给你表嫂道歉!”
段馨支支吾吾就是不说,榭礼正准备打圆场,还没开口,段意看了看榭礼,微笑着说道:“祖母莫要动怒,二姐一时顽劣。也请表嫂不要见怪,意儿代二姐向表嫂道歉。”
段馨气急败坏:“谁允许你这个私生女代我道歉!”
“段馨,你太无礼了。回去禁足,什么时候想好了,给你表嫂道句歉,再出来!”
段馨见老夫人生气了,哭着跑回去了。榭礼看到段意柔柔弱弱的样子,心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