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走吧。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不死也残了,天快黑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走走走,我听说城北这一带最近有魔兽出没,要是天黑遇上必死无疑…”
……
“唔…”
洛森伸出满是泥污和血迹的右手,颤抖着划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杂草丛,看着远去几人的背影眼中露出仇恨和痛苦的光芒。
但很快,剧烈的疼痛和一阵阵虚弱感让他不受控制地蜷缩起身体,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不断有鲜血,在他背后的巨大伤口中渗出,在寒冷的空气中发出丝丝热气,又飞快冷却、凝结…
这里是神圣帝国的北方领地,东天虽然没有更北边的北域-冰雪之国寒冷,但想在野外熬过一夜,对于普通人来说依旧是件艰难的事情。
“居然敢称呼我孽种…我…我是圣血的拥有者…家族的继承人啊…咳咳咳…”
“父亲,你一直说我是潘德家族未来的希望…可你留下的人…却背叛了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咳咳咳…”
模糊不清的喃喃声,不断传入安然的耳中。
一口碗,有耳朵么?
答案是,管他呢。
反正他能看到、听到方圆三十米内的所有东西,甚至在地下的也能。虽然再远的话,会快速变得模糊,像近视眼一样只能感知到个大概,越远越模糊。但这种在近距离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感知能力,习惯了后还是挺让人舒服的。
安然此刻,有点患得患失。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人,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觉得作为一口满身锈迹的破碗,要是主动搭讪会不会被人嫌弃?
而且压在他身上的家伙好像快死了,要是中途突然挂了,那不是空欢喜一场?
‘唔…如果他死在这,又没被那些没脑子的野兽拖走的话,说不定过段时间会有人来收尸。我岂不是能再遇到状态更正常的人?’
‘呸呸呸,我什么时候想法这么残忍了。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啊,所以,被尸体压着多晦气。’
‘要不,和他说说话?’
‘唉,算了,反正我现在做不了什么,没能量也救不了他。要是聊出感情来,不是更难受?’
安然内心给自己不断加戏。
他自己都还没察觉到,寂寞太久,已经让他社恐。
加上希望之后的失望,远比失望本身更残忍。
所以他当他感觉压在身上的青年活不了多久后,决定装作不存在。
就当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好了。
“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