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鸿正已经来到了津南岭南一片,饿殍遍野,令人心痛,自从天子下达了建津南岭南为第二个洛阳城的命令,苛政赋税,官吏横行,这一片已经毫无生机可言。
李鸿正已经上任半月有余,每日施粥赈民,上一任通判留下来案件堆积如山。
民情怨情,疫病灾害,无一被处理过,李鸿正被气的手发抖。
集市上年过花甲的老翁在卖孩子,山里乱葬岗被丢的是饿死的孩子,城门前是拖家带口要离开这里的壮丁,拖着的是要被卖去青楼而吊死的女人。
这悲凉的景象,天子怎会知?洛阳城的达官贵人怎么会知?一启奏折,天子拨银两赈济,全被乱臣贼子贪污掉!民命何为?命如草芥罢了。
君不为,臣不为,民叛。
李鸿正也是无奈,自己一人之力是改变不了这种状况的。
听闻李鸿正去了津南岭南上任,赵相飞鸽传书的信上说,要钱二四十五日后启程,前往津南岭南地区。
这十五天里,钱二四打算每天去爬墙偷看莫晚云,毕竟钱二四芳年十六,春心荡漾,她觉得她已经对这位救自己两次小命的公子动心了,也不知为何,只想每天看见一面。
莫府里的下人都习惯了,也没去捉她,直到第五天,莫晚云没看书,偏头看向钱二四,笑眯眯地,可真有趣呢,走到墙下,挥手示意让她下来。
“公子,我下不去。”
“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钱二四跃身一跳,故意跳歪,下来时装作要摔了的样子,但莫晚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钱二四装…
气氛突然安静,似乎空气都要凝结。
“钱姑娘可真是古灵精怪,但为何不走正门?”
“哪有未出阁的姑娘整天来这样找公子的啊?那多让人说笑?”
“每天爬墙难道就不令人可笑?来,这后院有一个小门可以进来,我小时候常在这儿捉蛐蛐。”
“莫公子小时候蛮调皮啊,如今是个玉树临风的大公子了。”
“莫要恭维我,家父每天逼着我读书,不过,我倒也想求取功名。”
“每天尔虞我诈,有什么好的?平平安安就好了。”
“姑娘说的是,我知道有一处地方,叫溪云阁,潺潺流水,处于山间,有船,甚美。”
“莫公子,带我去?”
“今晚酉时,这里汇合。”
酉时已到,不可思议,莫晚云居然翻墙出来了,不过翻墙时还真像一个顽皮的公子哥。
“莫公子?你带酒作甚??”钱二可惊讶了,她可喝不惯这玩意儿。
“美景配美酒,快走了,被逮着可就出不去了,自从上次啊,父亲罚我酉时不得出,不然打断我的腿。”
钱二四噗嗤一笑:“莫公子可十七了,还这般管啊,可见平时也不省心。”
“钱姑娘可比我顽皮啊。”
溪云阁美如画,钱二四傻了眼,月光皎洁挂在高空,与溪云阁相辅相衬,溪云阁是亭子,呈弯月形,亭台雕刻梅花,亭柱刻浮云,亭有帘珠,珠乃梅花形,亭台边有木枝延伸至河面,白天溪云阁并无绝美之处,可到了夜晚,月光的映衬下,潺潺流水的辅成,才美轮美奂,堪称人间绝色。
“钱姑娘,这里有船,来,我扶你。”
莫晚云把船划到了水中央,远处点点鱼渔火,再远一点,点点灯火通明。
莫晚云笑着拿起酒坛畅饮,看得钱二四连连皱眉。
“喝一口?来一口,不妨碍的。”
钱二四接过莫晚云递过来的酒,这刺鼻的气味儿,直窜脑袋,钱二四捏着鼻子闷了一大口,又闷了几口,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钱姑娘,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吗?会时常难过吗?”
或许是酒劲上来了吧,钱二四从莫晚云脸上的表情看见了心疼和眼眶发红。
“我这样的一个人,无谓,也很没趣,就算哪天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吧。”
“不可能的,只要与你相识的人,都会伤心的,”说完莫晚云又喝了几口。
“我想去京城,去当一个廉洁的好官,那李鸿正都当了通判了。”
钱二四听到李家的人,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能当什么好官???一窝子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