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又睁开了眼睛。
再看看那蛇身上的伤痕,应该是和某种有着尖牙利爪的怪物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而且那怪物还会使用武器,看来也不是凡物。
种种疑问编织起巨大的动力驱使着我擦着凌乱的岩石,忍着剧痛笨拙地游向山洞深处。
我潜意识里感觉这应该是一处洞府,还真的是。我穿着衣服,有一半的人形,难道不应该有个至少一半正经的住处么?而且我也感觉到了山洞深处透来的一股温暖的气息。
这洞府不小,依据我的工地经验,差不多有四室两厅那么大,燃着稀疏的烛火,斜上方好几米高的地方还有一个像天窗般的洞口采光。中间位置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床铺,挂着清透的纱账,里面一览无余,被褥整洁。床铺旁立着一个摆着铜镜的梳妆台和衣柜,再次提醒我这是个女性蛇妖。四周的岩壁下摆着一些石盆,陶罐,其中栽培着鲜花绿植。除了冷清落寞,并没有别的冬季气象。
主要是,也没有别的奇怪的生物!
于是我放下心来,低下头观察脚下的一股幽泉。哦不,是身下,因为我没有脚。
这洞府的岩石地面上竟然有一股幽泉缓缓流动,冒着淡淡的热气,沿着岩石床铺流出,在我身下的一处凹池汇聚又经过天窗下方再从岩石缝隙流将出去。我渴的不行,低下头喝了几大口,很快地就感觉浑身舒爽很多。
再抬头看看那原木梳妆台,简朴的衣橱和桌椅几凳,还有青铜的茶具酒器,看来我这蛇妖平时是幻化成人形生活在这里的。
那是什么情形,我无法想象,也不会变幻,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伸着头拖着尾,越过温泉游向梳妆台,用染着血污的白皙臂膀拿起铜镜,看见了一张苍白如雪的脸映着两只黑窟窿般的眼睛,还有头上插着的青铜匕首的手柄,结节着血污的凌乱长发呈两面扇形披散在双肩。
莫名的恐惧充满内心,我像是临近爆炸的定时炸弹一般静止在原地。
就在我凝视着那张脸的时候,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股伴随着剧痛的强大力量贯穿全身。
既然我有那种能力,那么只要努力去想,是不是就可以做到?
一阵情不自禁地凄厉嘶叫之后,我变幻成了人形。依然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头上插着匕首。
那啊啊啊咦咦咦的回音似乎还在洞内回荡。
一片狼藉,纱帐,被褥,梳妆台,还有衣柜和桌椅几凳,无一幸免!
我颤抖着爬向泉水,一直喝到从鼻子里喷漾出来。然后我就索性爬到了那个浴缸大小的凹池里。
这温暖的泉水让我感到浑身舒爽,不知不觉陷入昏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的时候一片昏暗,都不清楚是黎明之时还是日落之后。
反正我恢复了健康,所有的伤痕都没有了,就连头上的匕首也退了出来,掉在凹池边,那正是我的头倚靠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