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途客(1 / 2)

时正初阳,晨雾犹存,宽阔的江面处处皆是。

沿江漂流的熊猫,已经可以看到三四里外就是一处镇甸,屋舍鳞然,层次栉比,人气十分旺盛。

莫非拿过一枝以坚木削成的船桨,将木筏划近岸边;踏上地面后又将它拖了上来,以得自已离开来,木筏被水流带走。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河边的一片茂盛的柳林中,四野中寂然无人。

干咳了几声,莫非自顾自地说了几句话。他虽然从老魔的记忆中学会了当世语言,然后还真正没有与此间世人交流过;为了避免当面出歧,于是自已先试着开口说几话。

觉得差不多淮备后,他就是钻出柳林,沿着一条小道不紧不慢向镇上行去。

镇子外边是大片大片的绿色田野,现在其间已经有三三两两早起的农人地干活。莫非经过之时,小路上担水的,挑粪,推车的平民百姓也是不时而时与他对面走过。

莫非还是第一次看到当世活人,觉得他们和自已前世的人类确实相差无几;不过穿着打扮气色自然是不能与前世营养丰富的现代人相比,普遍矮上个半头。

他久居深山,今天是第一次和活人相见;自然有一种喜悦之极的心态,左顾右盼,停停看看。

那些矮瘦黑粗的农人百姓见到他这么一个比自已还高半个身子的威猛大汉,虽然被他看得生恼,但都不敢作声;识趣的主动让开路来。

熊猫也不作践这等贫苦之人,他心中快乐,双掌连拍,哈哈大笑;一边笑着一边朝镇子的方向行去。

他大摇大摆走进镇子里来,虎行龙步,凛然生威;镇子此时不少店铺已经开张,包子铺,点心店,酒楼茶阁,客栈,肉菜行;街上就是引车卖浆者,挑担赶路者,鲜马怒马者,绡纱流髻者,到处都是活生生的人。

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画卷,让莫非极为受用;一双眼珠子骨溜溜地转,如何也看不够。

于街巷之间走了两圈后,他挑了一家看起来最上档气的酒楼,迈了进去。

一进里面,他就是一怔;原来这家只有一层的酒楼里面居然是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穿着统一的蓝色白边劲装,每人都一面江湖气,携带着长短不一的兵器。

见到莫非这么一个昂藏尺的大汉阔步迈进来,店中光泽也是为之一暗。

其中两个看起来为首之人都是脸露紧张之色;还是那个年纪大的老者沉得住气,他看到莫非径直走向附近一张空桌,悄然伸出二指于坐于旁边的中年人手背上一拍。

那个留着三络牙长须,面含风霜的中年人一怔,随后回过意来,松开了正按于佩剑的右手。然后他不动声色地朝后打了个手势,于是那些都已经紧张起来的十余位男女全将手从兵器上移了开去。

莫非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随手一拍桌子,桌面上一盅筷子也跳起二尺有余。

一招手就将筷筒拿住,莫非叫道:“小二,过来!”

应声响起,后壁处一张掀帘抬起,一个缠着白头巾的店小二带着一身热气钻了出来。

一看到是如此一个高大的汉子,就是赶快迎上来赔笑道:“客官失礼,小人正在后面忙着为这几位达官老爷们淮备,一时招待不周,恕罪恕罪!”

莫非也不为难他,问过菜谱后,随口就点了几样。

小二应承后,又是哈腰点头道:“这位大爷,可能你要稍待一下;旁边这批达官老爷先来。。。”他话没有说完,莫非就醒悟:旁边这一批江湖人是先来的,他们人多;想来厅堂的人都跑到后厨去帮忙了,难怪自已进来时,前面一个人也没有。

当下就想说不妨事,但他还没有开口。不远处那个白发苍苍的首领老者先开口,他笑眯眯道:“不妨事,你们先给这位先生上案吧;我们人多,稍侯一下也无妨!”

小二松了口气,躬身退走。

那位老者却是拱手向莫非示意说道:“同在江湖,相见即是有缘;小老蒋百川,江湖匪号紫金刀;不知贵客名讳,可得闻否?”

这是盘道子来了,莫非清了清嗓子,笑道:“我叫莫非,名号是没有,我是刚出山的。”

老者蒋百川笑道:“莫大侠好一手精妙的擒龙盘虎手法,不知尊师是谁;小老虽然功夫不行,但行走江湖多年,也总算稍微有些心得见闻。”

莫非摇头不答,蒋百川见此,也不多问;笑笑也就住嘴。于他这种积年老狐狸来说,行走江湖也最忌交浅言深,对方既然不回答,他自然也不会不识好歹追究下去。

他现在看得出来,莫非这条大汉只是恰巧路过,并非有心专径之辈,也稍微放下心来。

刚才莫非那抄住筷筒一手动作如行云流手,既快且淮,高明之极,分明是一位难得一见的高手;他不得不开口摸摸底,毕竟此次押送的物品非同小可。

莫非等待着上菜的过程中百般无聊,随意打量四周;看到店子外面那些车马箱笼,招旗旌帜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已碰上的这一行人却是押镖的;街风吹过,外边旗枪帜面翻动,显示出长林镖局四个白底的黑色大字。

过不了几时,果然小二就将菜饭送上,莫非摄起筷子就是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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