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大臣,尤其是武将们也各个瞪大了眼睛。他们是知道的,皇宫内的禁卫兴许不是最能打的,但其配置的武器,无疑是天下间最精良的那一批。
有人忍不住凑上前把任思唯手中的断刀夺过去,仔细检验。
“刀,没有问题,是一口历经千锤百炼的好家伙。断口……也没问题,像极了被巨斧硬生生砍断的缺口。”
那人看向任思唯,眼神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做到的?”
“法术呗,不然你以为呢?”
任思唯竖起掌刀,表情甚是嚣张得意。
赵祯叫人把断刀递给他,他要亲自查看一番,当然,赵祯如此做也只是满足一下好奇心,他个人并不懂兵法。
赵祯抚摸着断口赞叹道:“神技,端是神技无疑。孩子,你还会什么法术?”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飞天遁地、日行千里、凿岳开山、翻江倒海……”
“都是了不得的神通啊,难怪宫外的百姓称你为小仙人。”赵祯期颐道:“那你可会呼风唤雨?”
“不会!”
“……你刚才还说会的很多,怎一个简单的呼风唤雨你就不会了?”
任思唯双手一摊:“皇上,谁告诉你呼风唤雨简单了。万般术法中,改天换地属于最难的一种。”
“您不会以为,下不下雨,是地方上一亩三分地里的事情吧?”
赵祯疑惑道:“不然呢?”
好为人师是许多人的通病,任思唯兴趣来了,不介意给大宋的百官们科普一下。
“你们可知雨水是从哪里来?”
赵祯主动接话:“自是从天而降。”
“那天上的雨水又从哪里来?”
“自是由神祇布施。”
“错!这世上可能有龙王,雨师这类神祇,他们却管不了天下间的风雨。”
有大臣嗤笑道:“神祇管不了?难不成风雨还是由你掌管的?”
任思唯淡然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从来没有神掌管过风雨,那些神只是在装装样子,好似这一切都是由他们在管理一样。”
“黄口小儿岂敢在圣人面前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那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自大宋建立后天灾不断?”
“自是因为……”
那大臣本能想说天人感应,人王失德那一套,可又想到自大宋建立后就常闹天灾,如此岂不是说赵家天子各个失德?老赵家得位不正所以惹得天怒吗?
这小子坏呀,在这问题上给他下套。
“那你说,因何如此?”
任思唯淡然道:“因为风雨无情,他自有他的变化,不会因为地上的某些人,某些事而产生变动。神,也不行。”
“而这种变化,我称之为水循环。”
“雨水从天而降,其中大半会流入江河。江河之水尽数归海。大海之辽阔,远胜大宋疆土百倍。阳光普照大海,每日蒸腾而起的水汽难以计量。这些水汽升于空中便结为雨云。这些雨云又被风吹来大宋,化作雨水重新降下。如此循环往复,不曾断绝。”
赵祯问道:“若是如此,为何我大宋时涝时旱。”
“因为风!”
任思唯道:“风不定,天下间的雨水自然也无定数。有时它们会把雨水过多的从海上带过来,也有时它会把雨水带到其他地方,让大陆变得干旱。”
有大臣恍然道:“原来这都是风伯在作乱。是了,我们时常礼祭龙王、雨师,倒是遗忘了他。”
任思唯嗤笑道:“都说了,神没能力管那么宽。风也不是由风伯管理的。”
“人间南北各有一处极地,那里是人间最阴冷的地方。极地所散发的寒气,与大陆间的热气冲撞,便形成了风。”
“星河运转,地球,额,就是我们生活的大地,每隔数百年都会进入一段躁动的时期。极地散发的寒气时强时弱,如此,也让天地间的风向变得混乱。”
“你们没注意到吗?每次闹干旱的时候,那年冬天总格外的冷。而闹洪涝的时候,那年冬天又会稍微暖和些。”
“这正是因为极地所散发的寒气变化,所导致的。”
任思唯的说法很是新异,看在他能掌劈钢刀的面子上,赵构与文武大臣们将信将疑。
包拯是个实用派,他不管风雨到底是由神掌管,还是由什么极地影响,他只想问。
“你说这么多,和求雨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于求雨没那么简单,神也没能力影响到风雨的变化。不然,我们直接拜拜神就能风调雨顺,哪里还有那么多天灾。”
“如此说来,你认为求雨事不可为?”
“当然!”
有大臣出言讥讽道:“合着,你说这么多,只是为了给自己法力浅薄找一个借口。”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向天求雨是多么一件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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