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保持微笑的奥托，一瞬间失去了表情。
他从未相信过电话对面的人是凯文·卡斯兰娜。
虽然奥托没有接触过这位古老的先行者，但也从虚空万藏中了解过前文明的十三英桀。
如果这样的人，会因为区区几个后辈的死亡，而对他——对世界最大的抗崩坏组织的领袖拔剑。
奥托真要抚掌大笑，前文明的灭亡是注定的，一个这样感情用事的蠢蛋，竟然会成为十三英桀的首领。
不，甚至蠢蛋都不足以形容，崩坏可是毁灭了他所珍视的一切。而这一切，它的重量，竟然会在几个从未接触过的血脉传人之下？
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可能。
虽然很好奇电话对面的人，是如何骇入的这个天命内部保密等级最高的线路，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大主教的办公室来。
但奥托也只是好奇，或许事后会吩咐秘书琥珀调查一下。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提起“卡莲”，提起奥托心中最不可触犯的逆鳞。
“复活……吗？”奥托自言自语，“如果你能做到，我把整个天命送给你又如何？”
“啊，这不好，不好，我居然被一个狂徒的疯话影响了。卡莲啊，我的圣女卡莲……唯有你才能让麦克白如此战栗！你的一个消息，都远胜勃南森林的千军万马！”
奥托起身，张开双臂，如歌剧一般的咏叹着。
良久，这个男人激荡的心绪才平静下来。
他负手站在窗前，俯瞰浮空岛，眼中闪烁着格外冷酷的光。
“他……是谁？知道我想复活卡莲，似乎也知道K4的计划。他是……一个变数，五百年的等待、迷茫、愤恨、无力，就在我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希望时，出现一个如此巨大的变数……”
“我没有再等待五百年的时间了。如果计划按照我的步骤发展，也许只要十年甚至更短……”
“你想插手K4，就证明你很在意她。”
“你不该让我知道。如果你不选择及时抽身而去，如果你在K4心中，有着‘四万个兄弟合起来都抵不过的爱’。”
“我会为你准备一场，远比奥利菲亚悲壮的、也更有价值的死亡。呵，这也许是你的幸运也说不定，不是每个人，都能死得其所。”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他能死的时候，伟大的死去。”
意识之海中，齐藤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电话。
就在今天，就在现在，他完成了每个玩家都想完成的伟大事业——痛骂奥托。
这也并非是什么一时兴起的挑衅、不思后果的宣泄。
奥托的计划始终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齐藤想插手就必然会留下踪迹。
可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着来呢？
离奥托计划的真正开展，第四次大崩坏的爆发还有好几年呢。
这几年的时间，齐藤每天都能给奥托打一个无法被任何手段中断的电话。
玩阴的，他想玩过奥托，可能性不大。
但有系统在，有变革历史的机会在，齐藤救一个人，虽然有难度，却也不至于像奥托一样，得押上自己的所有砝码，再加上一些运气才能做到。
虚空之树会收集并审查匹配历史的灵魂，但一定有绕过这种“审查”的办法。
届时，手握卡莲这张明牌，在奥托面前，齐藤都不知道怎么输。
能活着看见卡莲，总比死得彻彻底底，连痕迹都被抹除，然后才能创造出一个拥有卡莲的新世界要强吧？
你说是不是，主教大人？
中午时分，空姐推着小推车出来了，挨个发放免费的航空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