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审讯室。
金属的桌子，以及，垂落而下，明晃晃的大灯。
李纪坐在椅子前，见到这样一幕景象以后，他能够察觉到，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心里，竟是莫名的心安了下来…回到这里，就像是回到家了一样。
…
“那些是什么？”
“妖魔？”
李纪看向面前的中年警探郑高峰，目光又移向了其身旁，另一位从未见过的中年女人，说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高峰压住了有些颤抖的胳膊，面色复杂、惊悸的看向李纪，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沉声问道。
“我在大学时，曾经听过中海大学历史学系的许彻教授进行讲座，终生受益…”
“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许彻教授去世了，在今晚举行告别仪式，所以，过来送老教授一程。”
李纪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接连说道。
…
审讯室外，刑侦队长丁宜民，其麾下更多的刑侦专家；还有这一间会议室里，官方和国际警探组织派来的神秘人员。
一双双目光全部窥视向李纪。
同样的说辞，把自己，从所有的一切中摘出。
丁宜民背脊发凉，回想起不久前的一幕，炼狱一样的景象，中海市叱咤风云数十年的西城教父刘永生以一种极其具有宗教气息的姿势，低头，跪在地上。
一根遒结，枯黑的老树根，从他胸口贴身的口袋里扎进其胸膛，随后，用刘永生的血液浇筑，生长…
告别厅内的所有人，全部被穿透了胸膛。
恶鬼！
恶鬼！
迎着遒结的枯树根，李纪站在无尽的血海间，仰起头，冲他们露出笑容。
与那般景象做对比，这个青年，竟是又面露无辜的说出这般的话语。
丁宜民的眼神注意到，那几位来历神秘的存在，他们看向李纪，眉宇也紧紧皱着，神情纠结。
“就目前，以我们的情报渠道来看，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带着黑框眼镜的青年人，抬起头，看向丁宜民，沉声说道。
他话音落下，一句转折道出：
“但是…”
没再继续了。
一次可以是巧合，次次都是巧合，那只能说明，这一位隐藏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沉、恐怖。
…
“好了，我们需要了解的，暂时就这么多，在签订完这份保密协议以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审讯室里。
郑高峰听见耳机中的命令，有些不甘心的看向李纪，将一份文件推到他的面前，说道。
“这就走了？”
“能不能住一晚？”
李纪签下自己的名字，脸上露出些遗憾，说道。
今晚，见到那般的景象，他的世界观都几乎被打碎，所以，他这句话语，也是真心诚意的。
在中海市警探总局的拘留室里，李纪觉得，应该能睡的更踏实，更香甜一些。
“你够了！”
郑高峰的脸色漆黑，攥成了拳头，沙哑的声音，从喉腔里吐出。
…
从中海市警探总局走出，李纪仰起头，人生中第一次，这般仔细、认真的打量向天空中，那轮血红色的月亮。
他出生起，月亮就是这般模样了，从未察觉过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