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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初到宜县(1 / 1)

第二天,我把工作室锁好,在门上贴上“外出几日,欢迎电联”,留好手机号后,便前往火车站,踏上南下宜县的路途。一下火车,一股闷热的气息迎面扑来,似乎在提醒我,陌生的环境里追寻真相不会那么顺利。

我的第一站是宜县一高。兰芝阿姨告诉我,他们当年的班主任叫陈思,但是陈思老人今年应该已经近90高龄,兰芝阿姨并不知道他是否仍健在,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我要去学校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拿到老人的联系方式。

穿过一条被梧桐树荫覆盖的马路,宜县一高出现在眼前。校园内高大粗壮的泡桐树越过院墙,伸展着枝丫,毛茸茸的果子成串挂在树上。我想,它们一定见证过尔德先生他们的少年时光,草木无言,而斯人已逝,令人感慨,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真相。

我来到学校的门卫室,门卫室的老大爷连忙探出头来:“找谁呀?”

“大爷,我想打听一个老师,现在应该90来岁了,叫陈思。”我连忙说道。大爷看上去50来岁,应该有可能见过退休前的陈思老师。

“陈思老师我还真知道,他以前是我们这的名师,班上的学生都考得挺好的。不过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退休都几十年了,你找他做什么呢?”大爷疑惑地问道。

“我其实是想通过他了解一些他学生的情况,不知道老人是不是还健在,不知道您能帮我问问他的联系方式不?”我诚恳地问道。

但大爷还是满脸的戒心:“你是做什么的呀?我也不能什么都不清楚就帮你去问哪。”

“我其实也是受人所托,有个几十年前从咱这毕业的学生,也60多岁了,她很想念陈思老师,也想了解一些当年的事情,我想帮她完成心愿,您能帮我打给电话给教务处吗?”我不能直接告诉大爷我是来调查自杀事件的,怕大爷更不敢帮我打听陈思老师的电话了。

大爷这才同意给教务处打电话问问,接通教务处的电话后,大爷把电话递给我,让我直接沟通,我把兰芝阿姨的名字报过去,老师查了下学籍档案,发现确实有兰芝阿姨这个学生,于是把陈思老师的电话告诉了我。

于是我绕着学校院墙走到一个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按下陈思老师的电话。闷热的空气中,吹过一阵热风,泡桐树随风摆动,似乎也要向我诉说些什么。

电话好半天才接通,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谁呀?”,我一阵激动,这应该是陈思老师,看来他还健在,我连忙说:“您是陈老师吗?”

“是我,你是?”老人问道。

“是李兰芝阿姨委托我来找您的,她是您40多年前的学生,您还记得她吗?”我说道。

“李兰芝……嗯,有印象,她是很好的一个学生,学习很好。”陈老师说道。

“太好了,陈老师,我想替兰芝阿姨去拜访您一下,可以吗?”我连忙说道。

“好呀,我呀,就住在学校南门的民居……”陈老师说道。

于是,我买上些牛奶、水果,就一路打听找到了陈老师家。一阵寒暄后,我切入正题:“陈老师,您还记得一个叫尔德的学生吗?”

“尔德,我记得很清楚,他是当时班上家庭最困难的学生,”陈老师扶了扶耳朵上的助听器,“也是学习最好的学生。他是在物理和化学方面很有天分。他衣服很少,一件衣服洗了又洗,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他只有一双像样的鞋,南方的冬天,勉强能过冬,回家从来不舍得坐班车,都是走路回去,又不舍得鞋子,总是打赤脚……哎,那时候他家里是真穷哪。”年近90的陈老师,回忆起尔德先生来,记忆依旧十分清晰。

“可是,您知道他后来退学了,然后自杀了吗……”虽然不忍心,但我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陈老师眼中充满惊讶,继而又变得哀伤:“那时候念到高二他们就毕业了,我知道他去考工厂了,而且考了第一,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成。第二年才恢复的高考,我知道他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我很为他高兴,后来就没有了他的消息,没想到……”陈老师望向我:“这么坚强的人,怎么会突然这么想不开啊?”

“这就是我来宜县的原因,找出尔德先生自杀的真相。”我说道。

“那么艰难的情况下,他考上了大学,多么不容易啊,怎么会退学哪,一定是有什么突发的原因。”陈老师说道。

“确实非常奇怪,陈老师,我听兰芝阿姨说,尔德高中时代,有一个叫王建中的学生,眉毛旁边有道疤,经常找他的麻烦。您还记得他吗?”我继续说道。

“我有点印象,和尔德是同一个镇的,确实和尔德不对付。你觉得和王建中有关吗?”陈老师问道。

我点了点头:“您知道他后来的去向吗?”

陈老师说道:“我听说他父亲在他们那就是地方一霸,攀比心肯定少不了的。那时候高二就毕业了,大多数人都会考县里的工厂,王建中肯定也是考了的,至于有没有考上,我还真没有太关注。”

我又和陈老师聊了些当时学校的情况,决定还要去尔德先生的出生地——上河镇去看看,在那里,我能了解更多关于他们或者他们的父辈的事情。

拜别陈老师后,我离开宜县一高,泡桐树在我身后耸立着,似乎也在等待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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