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愣了愣，看看老者又看看棋，似是想到了什么。
“抱歉，我失礼了！”年轻人又转向顾跃，拱手作揖，
“您客气！”顾跃恍惚了一瞬，随即也起身还礼。
现代社会不讲这个，也很少有人会因为一盘棋而行古礼。
但真遇到讲古礼的人，端着架子并不会显得自己多现代化，互相尊重才是正理。
不可否认，执着于尊卑的礼节会让人感到压抑窒息。
但是，眼下这情况明显不是啊！
这又不是被逼着喝酒，又不是被逼着下跪，又不会被卡脖子......
你敬我一尺，我不说还你一丈，但这一尺之礼还是要还的。
两人相揖的一幕，让围观的人啧啧称奇。
不过，他们也只是觉得回去后多了份谈资，而不会产生多余的联想和喟叹。
倒是提醒年轻人的老者，看向顾跃的目光有些古怪。
他没想到顾跃会还以拱手之礼，更想不到顾跃的姿势比年轻人还标准。
这样的古礼，现代几乎没什么人用，自然也不会有人专门去学。
这就让老者感兴趣了。
“好奇问一句，先生是跟谁学的围棋？”老者客气地问道。
“一本棋谱学三五定式，一局手谈学一二下法，如此而已。”
“咳咳......先生真是天才。”
“你的学生也不差，应该有职业棋手的水平了。”顾跃顿了顿，又说道：“若不是中期想着放手一搏，反倒囿于局中，被我屠了大龙，他绝不至于输到两位数。”
“他呀，年纪还小，又没经过事。棋势一落后就着急，一着急就顾头不顾腚。”
“咱们还是来下棋吧！”顾跃出声打断，转移话题道。
“嗯。”老者点点头，坐到顾跃对面：“我下得比较慢，还请先生多担待。”
“没事，下得慢才能想得透彻。”
“那......我执黑先行？”
“不猜先？”
“不瞒先生，我惯用黑棋布局，所以想讨个先。”
老者看了眼棋盘旁边的钞票，又补充道：“我就是玩一玩，倘若侥幸赢了一目半目的，也不会拿这赌资。”
“执黑有优势不假，但数完子是要贴七目半的，我若输了，这钱你还是要拿。”
国内围棋比赛出于公平，先走的黑棋要贴七目半，也就是又/4子。
“那好，我若侥幸赢了，便收下这笔钱，但我这一局耗时长些，到时多给先生些辛苦费，也请先生不要拒绝。”
“可以！”
“多谢先生成全。”
顾跃执着于自己立下的棋摊规矩，老者也不想占棋局之外的便宜。
倘若老者真的赢了，怕是会把顾跃的钱当做下棋费奉还。
说白了，退休费高达五位数的老者，来下棋就是图个开心，还看不上这千儿百的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