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司衙署之内。
主堂上已然换了人。
朱樉和朱棡站在屋内四处打量着，这地方他们前段时间还来闹过。
“五弟，你这法子能行吗？”，朱棣看着一份份送上来的供状。
凤阳之行几乎所有的护卫，都被带到了这里。
更有数量众多的太监，一起参与审案。
至于按察使司的人，起码朱橚是不敢用的。
谁知道布政使和按察使有多少勾连，会不会关键时刻坏事！
“尽人事听天命吧。”，朱橚坐在主位上悠悠地说道。
他坐在胡成的位置，换位思考对方是怎么想到。
“闹的是大了些，若是查不出什么，父皇那边外面也没法交代的。”
朱樉只是叹气，自己为什么推脱此事？
若是一步步来，或许查不清楚，但起码不会像现在一样被动。
不能将这个案子钉死了，他们都没办法交差。
“二哥无需担忧，先不说胡成和严全等人。
这些干活的衙役们不是已经招了不少？
他们的确运送民间粮店的粮食，充做亏空的粮仓存粮。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朱橚指了指桌上的一摞口供道。
“关键还在于那几个参政参议，更是在胡成这个布政使身上。”
朱樉年长一些，见识的多一点。
他深知在朝堂之上，一不是一，二不是二。
有时候事实的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
尤其是现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洪武十年的开头。
原本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大明欣欣向荣的开始。
中都城的事情，总不能成为一个污点。
“那就再给他们加把火！”
朱橚从主位上站起身来，心中早就有了主意。
一炷香的功夫后。
按察使王方仁被请了过来。
对方看到身披铠甲的护卫，将布政使司包围地严严实实。
心中不禁有点忐忑。
起码在他的仕途中，很少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不，在整个洪武的前九年，都未发生过这样的大场面！
最多不过是几个官吏被问罪，哪有把整个布政使司都关押的！
“王大人！”
“见过周王。”
朱橚故意拉着对方，来到一个院子前，带着微笑寒暄。
见状王方仁只好也带上笑容，和对方聊些有的没的。
两人聊天的内容，没有半个字是关于布政使司案子的事情，只是茶余饭后的轶事。
王方仁摸不准朱橚的葫芦卖什么要，只好暂且应付着。
然而朱橚似乎就只是找他过来闲聊，聊完后就离开那个院子，端茶送客了。
满肚子狐疑的王方仁，转身走了几步就反应过来了。
“中计了！”
那个院子，正好关押着几个参政和参议们。
他们虽然听不到朱橚和按察使王方仁聊什么，可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
王方仁想要转头，可他猜到朱橚此刻正在笑看他的背影。
他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着。
人啊，最怕的就是多想，或者说胡思乱想。
左参政严全和右参政，分别被关押在不同的房间。
然而之前的一幕，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几乎相同的想法出现。
“该死，王方仁要落井下石了！”
亏空的粮仓，和按察使司可没有半分责任！
原本还拒不招供的参政和参议们，内心忽然没那么坚决了。
若是有按察使司踩他们一脚，得以让他们置身事外。
那布政使司的所有人，都要堕入无底深渊了！
“平时没少收银子，现在想撇清干系，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