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脸上多出几分迟疑,听到这两个字,便少了几分方才的从容。
他索性说的更明白一点。
“淮西二十四勋贵,全都在中都城有府邸。
你身为布政使,应该不会对他们的所为一无所知。”
听到这话,刘光耀难得叹了一口气。
“王爷,在下心中有些话,没有和任何一个下属说过。
今日您正好提到了,在下不得不趁着酒意说两句。”
他斟酌了一番言语。
“本官也知道这些勋贵战功赫赫,没有他们浴血厮杀,就赶不走北元鞑子。
然而天下承平数年,这些人就变成了骄兵悍将。
刘伯温刘大人曾经多次上述直言,可那些弹劾折子犹如石沉大海。
多数被中书省拦了下来,陛下看到些许弹劾,倒也不好责罚。”
“刘大人,仔细说说。”
朱橚明白,对方并非视而不见,其实也是心有力而余不足。
勋贵之中,不乏朱元璋的外甥侄子,以及义子义侄。
有不少比朱橚的辈分还大些。
这层亲密的关系,再加上立朝的诸多功劳,就更不好对付。
起码刘光耀这个二品的布政使,还不够格。
“周王,不瞒你说。
最近就发生了一件怪事,不是在布政使司,是在按察使司。
有个按察副使被打了,不得不告假几日养病。
然而整个按察使司,包括按察使王方仁都对凶手无可奈何。”
此言一出,朱橚还有点愕然。
“按察副使可是四品官,在按察使司仅次于按察使了。
这样的官被打了,都无处伸张?
动手的是谁?”
“江夏侯周德兴的独子,周骥。
打完人后不过离开中都,去外面稍稍避风头。”
“侯爵独子,就可以如此肆意妄为?”
刘光耀摇摇头,“王爷,要不然下官说是怪事呢。
可在下当时问过下属,这样的事情在中都并不少见。
或者说,他们还算收敛了。
在淮西其他州县之地,莫要说勋贵之子。
就连勋贵的家仆,都敢对县衙内的官吏们动手。
这半年来,有好几个知县向本官诉苦。
可我只能告诉他们,暂且忍让一些。”
说到此处,刘光耀不由得长吁短叹。
他以为自己成为二品布政使,就能够在地方毫无掣肘地做些实事。
然而他来到了中都,这个勋贵云集的地方。
“如此嚣张,难道中书省能全部瞒下来?”
朱橚这才意识到,他的父皇和大哥,与天下还隔着一个中书省。
中书省以淮西一派的官吏们,组成了一张大大的网。
所有有利于他们的,才能从这张网穿过。
否则,就会被阻拦在网外,阻拦在皇宫金陵之外!
“王爷,前些年有李相国镇着,到也算各自安好。
可自从胡相上任后,他的资历和声望总是差了了。
勋贵们少了束缚,就导致今日局面。”
李善长不止是淮西文臣之首,功勋更是排在所有武将之首。
就连徐达和常遇春,都短了他半个身位。
这番言语之后,这顿饭,立刻变得索然无味。
就连刚刚还香醇的鱼汤,在朱橚嘴中都变得寡然无味。
勋贵的问题很大,不是他一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可很多人不敢管,他这个周王也有点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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