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算友人吧。
老丈，帅家默到底是怎么死的？”
朱橚想起几次见面的经历，淡淡地说道。
对方松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
“说起来，其实老朽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
只是半年前来了两个公子哥，带着人抓走了他。
不知怎么的，回来的就是一具尸体。”
朱橚眉头紧皱，“难道他的家人就没有报官吗？
光天化日之下，还能如此嚣张？”
“别说了，他自己就是个小官儿呢！
知州大人甚至都来过了，还给他家人留下了不少钱，打算息事宁人。
但帅家默的老爹和弟弟不依，非要讨个说法。”
后面的事情，断断续续的，老者说的也不太真切。
很多都是听别人说的，模模糊糊。
然而朱橚大概了然，是勋贵。
里面的做派，他再了解不过。
这样的事情，在淮西发生过很多次，只不过这一次是他认识的人遭遇。
老者还在继续诉说着。
“最后啊，他家的人都死了。
就剩下一个可怜的老母亲，整日整日的哭。
竟然哭瞎了眼睛，整个人也疯疯癫癫的。
见人就问她儿子在哪？
街坊邻居可怜她，饿了给她饭吃，可她疯疯癫癫的总是乱跑。”
说到这里，老者不由得摇摇头。
帅家默是户房主簿，不比品九品的官差多少。
然而家破人亡，不过顷刻之间！
“多谢老丈了。”
朱橚转身就向着帅家默的家门走去，有亲卫撞开了门。
“公子，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
老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世间总要有个公道的。”
朱橚沉声说道。
对方闻言，有点跳脚，“公子啊，那两人可不得了，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啊！”
老丈看朱橚一脸怒气，知道对方定然不会就此了结，所以多劝了两句。
身旁的黄景，则是向着来路走去，去寻那个太监。
原来胡同口疯疯癫癫的老妇人，居然是帅家默的老母亲！
朱橚走入院子内，里面破旧感迎面而来。
里面有些家具是破损的，似乎在诉说着之前发生的冲突。
少顷，老妇人被带了回来。
似乎是来到了家中，似乎是喝了热姜汤。
亦或是朱橚那句，会为他儿子讨个公道的话。
老妇人居然从疯癫中回过神来。
“您就是家默说的周王吧，求您给老身儿子一个公道吧。”
说着，她就摆脱了扶着她的太监。
跪在地上疯狂地磕头，额头上的血沾染了不少血。
“快拉着。”
黄景和年轻太监连忙扶起了对方。
“放心吧，本王一定说到做到。”
朱橚对着额头带血的老妇人保证道，对方这才冷静了下来。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自然不能简单交给县衙。
朱橚让护卫开始收拾屋子，点燃了炉子，烧了热水。
打算让一个太监留下暂且照顾她。
清醒之后，老妇人给朱橚诉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果然是因为收集勋贵不法的证据，被找上门来。
说到最后，老妇人已然抽噎不止。
可她的眼泪早已流干，一丁点眼泪也不出来。
“老人家，”
朱橚刚想说什么，可下一刻就有温热的血液溅到他的脸上。
“砰！”
老妇人毅然撞死在墙上！
在唯一的希望面前，她不惜所有。
哪怕是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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