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校车旁。
张乐山终于盼到修车厂的修理工来了,将车胎换好后,一名修理工客气的掏出一包烟,递到张乐山的手里:“刚才在路上耽搁了,兄弟别见怪。”
见对方还算懂礼数,他也一改之前的冰冷态度,笑了笑,说:“嗨,都是打工的,再说这大雾天的开车也不方便。”
修理工将修车的工具都收拾好后,放回了面包车上,对张乐山说:“得了,兄弟,咱们回见啊。”
张乐山礼貌性的挥了挥手,然后抽出一支烟,这等人是最熬人的。这过去三个小时,一包烟就抽没了。幸好修车师傅给了自己也包,不然还不知道剩下的时间怎么熬。
他看了看手上的表:“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也联系不上,不会是迷路了吧。”
要是迷路了可就不好办了,前面就是村庄,得找个人问问情况。
于是上车把钥匙拔下来以后,装兜里就往村子的方向去了。他之所以不开车去,就是怕丁朋他们万一下来看不见自己,至少还能在车里等他。
红山村不是很大,只有三十来户人家。
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正好门口有个老头坐在那儿,就上去问:“老人家,您知道村里有谁腿脚利索,还认识路的吗?我想进山里找几个人。”
那老人足有十好几了,眼睛上蒙了一层白白的薄膜,他转头看向张乐山,张开只有两颗门牙的嘴:“啥,你有朋友在山里弄丢了?”
张乐山看老头还能听明白,就继续说:“是啊,您看看能找个人帮我带带路吗?”
老人摆了摆手,眼睛像是在找张乐山的方向,转来转去的:“这个点了,晚饭都吃了,吃不下了。年轻人,谢谢啦。”
张乐山真是快被气哭了,只能抬高音量问:“老人家,我说的是,您认识山里面的人吗?我想找人进去带路,带路您知道吗?找人!”
老人摆手说:“我听得见,甭找了,前两年那山里就没人了。自从孙芊芊娘俩死后,就没人了。她们是你亲戚?”
张乐山又快被气笑了,这老头能听一句不能听一句的,这要怎么交流。
正好路边有一个妇人领着一小孩从旁边走过,那小孩指着张乐山说:“妈,你看,那边有个傻子,一直跟一座坟说话。”
张乐山扭头往去,那小孩还朝他做了个鬼脸,张乐山说:“唉,你个小屁孩胡说道什么呢,这明明是——”
当张乐山再把头看向那个老人时,瞬间傻眼了,哪儿来的什么老人,就是一座坟,墓碑上还贴着一张照片,正是刚才和张乐山聊天的老头。
张乐山吓的赶紧往后退,那领孩子的妇人也是心好,就跟他说:“你啊,这大雾天的也敢出来。”
张乐山奇怪道:“雾天,容易遇到——那个?”
妇人想了想,还是点头说:“听说烟雾弥漫,下面的人就会上来,阳间的人也能看见他们。”
张乐山不禁害怕的退了两步:“你们,不会也是——”
妇人一听就来气了:“瞎说什么呢。”
说着,气冲冲的拉着孩子往前面走。
张乐山感觉他们应该是人,忙解释:“不是,我刚不是就遇到了嘛,抱歉抱歉。我来这里是想找人进山,我有几个朋友在山里失踪了。”
妇人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说:“没办法,找不了,这么大的雾,有谁敢上山。你往那边走,那里就是村长家,或许他可以帮你。”
张乐山连忙道谢,顺着妇人所指的方向前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间民房。一进门,张乐山就摸了摸那个老头的脸,发现是热的,才松了口气。
这个老人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赵开明,面对的张乐山的无礼举动并没有生气,反而问:“你是不是遇到了?”
张乐山一怔:“合着你们这儿,经常能遇到?”
赵开明今年六十有六,满脸的络腮胡,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乐山:“那倒不是,这么大雾,你来我们村干嘛?”
于是,张乐山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赵开明继续问道:“你说你们是民中?就是市里边那个民办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