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归人身形一顿，继续后退，假装是听到狗叫了，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焦六元见状，继续高声喊道：“我这边有常威的消息！”
牧归人听到常威的名字，终于停了下来，焦六元急匆匆快步上前，丝毫不在意形象一跃跳上舞台，尹诚之见状，操纵林黛玉悄悄跟在他身边，想要听听这货打算放什么屁。
“林怀玉，哈哈，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焦六元凑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普通面孔，有点意外，但还是确认了她的身份，柔声道：“你这样子再怎么变，身形动作可不好伪装，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你，我可是三年没见过你了，现在过的怎么样？”
“你不用假惺惺。”牧归人看也没看他，只是问道：“你们焦家家大业大，连常威的名字都知道，又何必为难我呢。我已经不是林家人了，现在只打算相夫教子，好好生活，也不行吗？”
“相夫教子……”焦六元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一样，咧了咧嘴角，终于控制着自己，没有笑出声来，“你嫁给这么一个普通人，彻底放弃林家的身份也就罢了，只是你却不知道我这双眼睛，一眼就能看出来你都还没破处，又哪来的相夫教子啊？怎么，难道是因为常威是个阳痿？”
牧归人和宁清露不由齐齐暗骂一声下流，也不知道这人是瞎猜的还是真有这本事，尹诚之则是心中微动，如果是真的，这位大嫂和常威之间的关系确实有几分怪异。
牧归人不搭理焦六元这些猥琐的话，问道：“你说你有常威的消息，他怎么样了？”
焦六元撇撇嘴，“还能怎么样呢？他一个三阶武师，连内气都没练出来呢，去了秦关的一线战场，又吃了败仗，反正是没退回来。”
牧归人身子一震，心中百味杂陈，她虽然曾经是林家人，但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林家，三年来和常威相依为命，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也不遑多让了，如今却在一个外人口中听到这种噩耗，心中如何能不惶恐。
宁清露连忙扶住她，低声问道：“林姐姐，你，嗯，常大哥被征兆去了秦关吗？”
牧归人无力地点点头，看向宁清露，如果说焦六元说话还有几分不尽不实的话，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宁清露，论身份地位，宁清露远不是焦六元能比的，焦六元能得到的消息，宁清露自然也能得到。
见到她的眼神，宁清露微微回避了一下，低眉道：“我今天确实得到了消息，秦关远征军大败，四路千人征伐，回来的不到四千，还各个带伤，我不知道常大哥在不在里面，你别着急，我，我这就找人问问。”
“还问什么？”焦六元打断了她，痴痴看着眼前的牧归人，“怀玉，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只要嫁了人，林家自然不会拿你和皇室联姻，毕竟皇室不可能娶一个人妻，也不会娶一个寡妇。可是，常威保护不了你，他只是个普通人，你愿意假装嫁给他，没关系，这几年也没人打扰你，可是现在常威死了，你还是待嫁之身，如果珍皇子还像前几年一样念着你，你跑不掉的，不如跟了我去，只要你嫁给我，皇室绝对不敢动你！”
宁清露嗤笑一声：“跟了你和珍皇子有区别吗？你们不都是一样的人吗？林姐姐如果需要庇护，我宁家自然不会让她被人欺负了。”
焦六元笑得比她更冷：“宁家，你们能庇护自己人也就算了，毕竟宁家神剑还在，可是他老人家还能出手几次？宁家真愿意为了一个外人跟皇室闹得不愉快？”
“这……”宁清露一时语塞，因为她知道，焦六元说对了。
宁家不是她一个人的宁家，还轮不到她来当家作主，她无法庇护神宫铃，自然也无法庇护林怀玉。
“至于我和珍皇子的区别，大概是他还年轻，今年才十岁，对怀玉来说，你是小朋友小时候憧憬的大姐姐，年轻人荷尔蒙起来了根本就不管不顾，也就是皇室的势力范围被压缩在京城，才没闹出什么动静来，但是今天我喊出了你的名字，你就一定会再次进入皇室的视野，到时候，你是怎么都躲不过的，而她对你的喜欢，就像是小孩子对一个新鲜的玩具，心心念念了这么久，肯定是想玩一下的，玩完了自然就没什么了。”
“我不一样，我今年四十二岁了，孩子都有四个了，虽然无法娶你为妻，但你若是跟了我，我夫人自然不会在家里违逆我的心意去难为你，从你十几岁时候我就喜欢你，到现在自然更加珍视你，毕竟老夫少妻最是疼人，不是吗？”
牧归人看着他灼热的眼神，心中愈发冷了下来，寒声道：“不愧是你啊，焦六元，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如今能把自己的龌龊心思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比之前更加不要脸了，还故意大声喊出我的名字，想要断了我的退路，让我跟你走？”
“大不了一死而已，我谁都不欠，死了之后一了百了，你们要真对一个死人有兴趣，尽管拿走我的尸体就是了，我凭什么要在两个人渣中间二选一呢？”
她语气决绝，丝毫不避讳生死的问题，尹诚之心中暗暗佩服，知道她是真的不怕一死。人一旦有了不惧生死的念头，很多阴谋诡计真的是完全没有发挥余地了。
焦六元也看了出来，微微笑道：“好吧，你还是这么刚烈，当初你跑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为了怕你害死自己，你这几年也不会这么自在。不过，你说你谁都不欠，难道你不亏钱常威的吗？守着你这样一个大美人，三年来一动不动，生怕玷污了你，如今他生死不知，难道你不想找到他，把他救出来？就算人死了，也不能就这样客死异乡，总得要收敛他的尸体，让他入土为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