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害我担心大半天!”
寂静的病房,舒希文的声音回荡,他略显激动,不断用手顺着他的胸膛。
嘴中大口喘着气,一阵呼哧呼哧的声音。
大喜大悲一下来的太快,让他还没有调解过来。
“所以老爸没有大碍是吗?”
舒希文看向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斜躺在床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脸上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整个人萎靡不振,像是风中的残烛,一吹就倒。
这些年不容易,她为这个家操心很多,现在又遇到了这档子事。
自然是心力交瘁。
自从舒南从水泥架上掉下来,她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中,每天担惊受怕,即使眯一会,也时常被惊醒。
只有看见躺着的舒南才会略显心安。
她害怕陪了她大半辈子的人一下就不在了。
精神上的打击更胜于肌体的摧残。
现在好不容易没什么大碍,所以才借着舒南的病床想要眯一会。
“没事,你老子好着呢。”
“在过一个月,以我这体格,还能打一头牛!”
舒南对着舒希文展颜一笑,露出一口并不整齐的牙齿。
舒希文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老父亲嘴中的牙少了一半。
“你的牙.......”
舒希文关心的问道。
“没事,不就是几颗牙齿吗,除了漏点风,没啥大问题。”
舒南毫不在意,用尽量轻松的口吻说道,右边嘴角因为缺了半边的牙齿而陷落了半分。
他脸色苍白,面颊上黝黑一片,更是布满着许多岁月的雕刻。
五十来岁的年纪却看着像是六十来岁的老人。
舒希文苦涩,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和这个家,实在是牺牲了太多。
年近半百的人,现在还在工地干活。
体力繁重,游荡于钢筋水泥之间,每天承受着烈日的炙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舒希文喃喃,父母这个年纪,他别无所求,只要身体健康,就已经很难奢求的愿望了。
舒希文的母亲见此,直接从病床上起来,将他拉出了门外。
美名其曰,不要打扰了他父亲休息。
舒希文知道,母亲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你已经大了,有些事情不该瞒着你了。
“但是想到你马上就要大考了。”
“还是忍了下来。”
“现在你父亲好点了才给你说。”
他的母亲将他拉到一个角落,对着他说道。
舒希文不吭声,只是静静的听着。
母亲的口吻尽量轻松,但他还是从里面听到了一阵的心悸。
父亲确实是从那水泥架上掉了下来。
那水泥架有几米高,谁也没有料到,支撑水泥架的沉重柱突然朝着一侧倒去。
连带着整个水泥架倾斜。
这才导致他的父亲跌落。
几米的高度,他的父亲当时直接就昏迷了过去。
但是万幸,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泥潭,里面的淤泥缓冲了他父亲坠落的大部分力量。
只是身上有点骨折。
这是一次意外。
这是工地对这起事故的定性。
起于淤泥,得于淤泥。
负责扎建水泥架的工人偷懒,将那承受重量的支柱打在了淤泥中。
才导致水泥架易位,导致这次事故的发生。
事实上,在发生这件事的第一时间,老板就来探望了舒南。
在舒南昏迷的这几天,老板一直守在门外。
从医生口中得知舒南并未有大碍时,他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