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年,临安地牢。
恶臭随着罪犯的哀嚎四处飘荡。每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几乎都在此深牢中饱受折磨。
地牢最深层封藏着这个世界的禁忌……
深层处,一位极美的紫纱罗裙女子推开牢门。
牢中,是那位,是世界的禁忌,被封钉在墙上。
他体态沧桑,肤色蜡黄,双眸紧闭。
女子入牢,禁忌初醒。
“你来了……”男子睁开了双眸,那双邪异紫眸再次入世。轻轻问候,却是夹杂了上百年的思念。
“这些年,我一切安好,”似是宽慰,又似柔情。
“我同师尊商量了,明日午时,我会替你在昆仑山祭天,以免去你身上未清的罪孽。青山常在,你仍可轮回。来生,你我再续前缘。”
霎时,男子紫瞳张得老大,处于震惊之中,久无回神。
见那道梦幻的紫色身影化作轻烟,渐渐离去,男子面色狰狞,身上的锁链被拉扯得发出颤音,他仰天一啸:“不,怡儿,不要去,我没错,亦不需你来担责!”
这一声却如入了空谷,了无回响……
“啊——”声音咆哮,却嘶哑着痛楚。百年了,锁链和锁钉上的封禁余威仍然浩大。越是挣扎,越是愤怒,噬魂之痛便越是加重。
那天晴,女子迎日初升,念着心里的悸动,轻语喃喃:“你我之间终究还是一段孽缘,世间大道因果因你而乱,却要因我而终,天道不复轮回……”
地牢深层,男子不顾痛楚,使尽浑身解数,挣脱着封禁。
而封禁未曾被撼动半分,绝望的泪水自他面中流淌:“不……不要,你若祭天,便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我之间何来续缘……我没罪,你没必要为这子虚乌有的罪遭受如此大刑……”
临安城上空积阴云,一势如龙吟虎啸,一怒天云色变,万丈寒风骤生。
老道持剑飞行,叹气道:“没想到这百年你锐气未减,怒气反生,修为也到了如此地步,可你终究……还是走错了路,你与她本可以双宿双飞,终守一生。可你执念太深,违了天道,乱了因果,终将遭此一劫。”
“哎,一怒招云至雨,这番景象也万不可让凡人瞧见,否则会乱了因果……”
说罢,他一声惊呼,飞剑刺入云端,飞速一震,阴沉动荡的天空便在这一瞬再次恢复平静。
昆仑山顶,众人默念法咒:“大道初通,衍阴阳九分,胎生几何,彻封于物。以因者自分,复天穹大道……许我等半生修为,引天阳焚骨,以正阴阳……”
“尔敢!”地牢深处一声嘶吼。
“以罗盘移至乾位,以法灵定其坤中,虚灵宝天台……”众人念法并未停止,紫裙女子身上竟悉数燃起天火……
“不——”随着最后一丝感应地断开,男子哭得撕心裂肺,血沮染红肠,破了次元,乱了心荒。
地牢中的每一个人都不会遗忘,连续几日里,那片禁忌所处透出死寂的冷森,断人神魂,厉鬼嚎命.…
又过几日,老道打开地牢深处的大门。
“她去了……”男子开口。
“是啊…她去了……”老道应道。
“是你们害死了她……”
“不,是你害死了她!”
老道寒眸一闪,道:“她是我最钟爱的弟子,更是老夫唯一的真传弟子,老夫又怎能忍心将她推入深渊?”
“她是为你担了罪孽,是你,害了她!”
“我?”男子哼笑道。
“我何来的罪,你们这群老东西如何断定我的罪,我不过是在寻我的道罢了。”
“你的道?”老道宛若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眉角微皱。
“你敢说,你参与凡世,屠戮上百凡人,祸乱江湖,大破国运,扭转历史,这是道!”
“哼,屠戮成性便为魔道!”
“别以为老夫不知,北宋是如何亡的。这些年,你在牢里也待得不安生啊。”
“北宋?那处凡朝?呵,它大势已去,早晚覆灭,我不过是顺手除了几个鱼肉百姓,欺男霸女的奸官而己,无伤大雅。”
“住口,你干涉凡世,便是违了天道,乱了因果!”
“天道,那是何道?”男子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