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渐渐热了,开着窗户也不冷,顾安知趴在窗前,想是在山顶,今日的月亮格外大些,没有了墙院和树枝的遮挡。月光更亮了。
门口想起了敲门声。
“小只,是我,清瑶。”
顾安知开了门,见她只穿了里衣,披了一件外裳就来了,赶紧让她进屋。
“你怎么不多穿点,先不说有没有人看见,这万一着凉了,你们母女俩一起躺着啊。”
白清瑶挠了挠头,笑了笑,说自己来的急,忘记了。
“你这不睡觉,跑过来干嘛,白天吓着了?还是夫人的伤口有变故?”
“母亲挺好的,已经醒了,就是太虚了,说了两句话便又睡着了。我来啊,是找你商量,怎么找出幕后之人,你脑子快,帮我想想。”
顾安知让她躺进被窝,替她又披了一件外裳。
“现在她们也该知道事情败露了,我问过云林真人了,这种蛊虫压制解除后需得半日才会如此疯狂,让夫人一度昏迷不醒。”
“那不是刚刚出府到山顶那时辰么?”
顾安知点了点头。
“嗯嗯,这蛊下了已有二月,云林真人也确定是食蛊,下在吃食当中。”
“所以贼人还在府中!”
“并非,这次出门并非秘密,他们完全有机会准备,如果不是忘记带压制之物,或者是压制之物不方便带出,所以才导致毒发,那就是那些人不想等了,想快点结束你娘的性命,我想你也有所猜测,才会想快些回去。”
“哎,我娘心善,不想与人争斗,家中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事不是方小娘,就是钱小娘,只有她们两个平日里最对母亲不敬。”
顾安知想了片刻。
“平日里那两位小娘对你母亲是如何?”
白清瑶说起这个就气。方小娘是父亲行军时带回来的孤女,原本母亲想替她找门亲事嫁了,也好有个依靠,却不想那日家宴,趁父亲醉酒,爬上了父亲的床。母亲无法,只得纳了她。
“那方小娘就是个白眼狼,我父亲好心救了她,母亲也大度容下了她,给了她名分,她却处处与我母亲作对,每每再父亲年前装乖巧懂事,在母亲面前确是一副蛇蝎嘴脸,弄的父亲母亲总是吵架,久了便生了嫌隙。”
“她为何如此怨恨你母亲?”
“她前几年怀过一个孩子,但是到了五个月就流产了,医师诊断说胎儿也是个死胎。早早便死了。”
“那位姨娘便以为是你母亲做的手脚?”
“嗯嗯,那段时日,母亲把她接来了自己院子,吃食上别提有多精细了。也不曾有对冲的食物。每餐都有医师在旁照看着,生怕有点闪失。一日母亲出门祈福,刚回来就听说方小娘流产了,胎儿也死了。母亲刚进产房,方小娘就指着母亲骂,说是母亲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从那以后,方小娘就在母亲面前没个好脸色。”
顾安知觉得此事蹊跷,但事情久远,也不好细问。只好作罢,接着听。
“那位钱小娘呢?”
“她呀,她就是个墙头草,谁硬就跟谁,刚开始还替母亲说会儿话。后来就和方小娘一道了。”
“以前可有过这种事情?”
“虽说脸上不好看,但真的下毒杀人倒是没有的。这还是第一次。”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现下手头没有更多的证据和线索,咱们在这儿瞎想也没用,你府中可还有亲信?”
“自然是有的。”
顾安知附耳过去,悄声说着什么,白清瑶皱起的眉头渐渐的松散了,眼里也出现了光亮。
“小只,你这招,过瘾!我得和母亲好好商议一下。”
白清瑶得了办法,便回了夫人的院子,青梅也恰好烧水回来。
“姑娘,不早了,快些去把,山上天气凉,水凉的快。”
顾安知泡在温热的水里,身上的不适终于得到了舒缓。今日那些景象,说没吓到她是骗人的,若不是秉着一口气,恐怕早就跑了。
现在闭上眼睛还都是那密密麻麻黑色的血块从将军夫人的身体里爬出来的景象。顾安知打了个冷战,索性把头也埋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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