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店铺不多，大部分都是米粮等物，还有一些日用平和药铺，寻了半日，才在城门口寻到一家饭馆。正值中午，顾安知他们路上为了赶路吃的都是干粮，就着水咽下去，能填饱就行。
闻着那里头的饭菜香，青竹早就在咽口水了。
“走，咱们去吃个饭。”
店里人不多，还有好些是士兵，刚坐下，便听见隔壁一个士兵摔了碗筷。
“这他娘的是人吃的么？店家！你过来。。”
一个中年男子急忙从柜台后台弯着腰跑了过去。
“军爷，有什么不如意的。。。”
“你这菜是人吃的么？一股子搜味儿，你自己闻闻。别是家黑店，挑了过夜的饭菜给我们吃。”店家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连忙解释道“军爷，我哪敢啊，您不知道，这渭城啊，没水，每天的水都不够喝的，我这还是饭馆儿才多了一些，可也架不住洗菜烧饭啊。”
“那你这饭菜怎么都是搜的。”
“军爷呀，这两日来的人多了，都是来我这儿吃的，水早就用完了，我们只好拿菜叶子磨出的水来做饭菜了。闻着可能是有点儿味儿，但是味道还可以，也能填饱肚子。您放心，这绝对没问题。您看。”
说着，店家还自己夹了一筷子菜自己吃了一口。
对面的士兵皱着眉头看着那一盘一点食欲也没有的菜，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甩了甩手，出了门。
“这破地儿，连滴水都没有。。”
顾安知听着他们的念叨，看着店家无奈的收拾掉桌上的剩菜。
青梅看着那样，也是提不起胃口。
“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回去自己吃吧，这菜闻着确实不好，别吃坏肚子了。”
顾安知点了点头，可刚起身，顾安知又想了想。
“回去就有水做饭了？？？”
这可把青梅难到了，对啊，他们不就是没有水才出门吃饭的么。
“可也不能吃这里的东西啊。”
“先看看吧，实在不行，去别的镇上买点水。”
这一直没水也不是办法啊，顾安知觉得先看看这里的水的情况，只要是有水，顾安知总能想到办法，最怕的是污水都没有。
“店家。。”
“姑娘，想吃点什么？”
“店家，我们也是刚来这渭城，想问一下，这里怎么会这么缺水呢，连日常要用的水都没有么？”
店家一提到这个便是一言难尽的模样。随后叹了口气，坐下说道“您有所不知啊，这渭城原先是有水的，一条曲离江就在旁边呢，可自打这里变成苏永的补给站之后，江里的水便开始变的浑浊不堪，最后都散发着腐烂的臭味。好些人都得了病，耐不住，众人只好去上游看看，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看见江边堆着无数的尸体，血水顺着江水流到下游，日子久了，一些尸体也倒在了江里，堆在江底，把河道也堵窄了，再往前就是苏永了，我们也过不去，听回来的士兵说，一些河道都被填了，死了不少人，江水又冲刷了不少泥土下来，这才导致这水啊，浑浊不堪，腥臭无比。”
“军队的人也不管么？”
“管啊，余家常年驻扎在这里，从四周县城买了不少水，可人多啊，买来的水怎么够呢。只好每日每家每户的分配着。这才勉强度日。”
“你们为何不搬去别的地方啊。”
青竹听着一脸的不解。店家笑了笑，说道“小姑娘，这搬去别地儿不也得钱么？没的吃，没的住，不也是活不下去，在这里虽然苦，好歹有个房子能遮风挡雨，每日饭菜虽然不可口，但至少是能吃饱的，我若是舍弃了这里，哪里来的钱财去购置房产，作何生计呢？”
青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店家说完便起身去打扫卫生了。顾安知看着这店里，格局不小，以前也定是风光过的。
“姑娘，要不我们去陵城住着吧。这里没水着实不方便啊。”
“是啊，姑娘，吃不饱都没力气了。”
顾安知笑了，看着门口的漫天黄土。
“你们也知道我什么出来，就是怕误伤别人，现在这里人不多，我还能放心些。”
青梅听后，脸上有些歉疚，她忘记这一茬了。
“走，咱们去看看那江水，说不定我能有办法。”
三人沿路问，终于看到了那所谓的曲离江，虽说是江水，可水流却小的可怜，说是河都勉强。
顾安知看着这两人宽的河水，又踩了踩自己脚底的开裂的泥土。
“也是难为这水了，还能流这么远。。”
青梅从马车上取了一个白菜碗，去河边舀了一些水上来。三个人围着看那碗浑浊的水，两个眉头紧皱，鼻子抽搐，一个脸色渐渐欣喜。
“姑娘，这水是真臭啊，难怪这水边都没有草，都被臭晕了。”
“嗯嗯，对，熏死的。青竹，拿水壶灌一壶带回去。”
青竹捏着鼻子一脸不可思议。
“姑娘，这么脏的水还要带回去啊。。”
“嗯嗯，多带点啊，晚上煮菜用的。”
这下，青梅都不淡定了，这水怎么煮菜啊。吃了会死的吧。
到了半路，想想家里也没什么东西，都得置办。便让车夫改道去了方才的客来饭馆。
店家看见之前的几位姑娘又来了，起身到门口相迎。
“店家，我们刚来这里，家中还没置办好，能否问你借一些东西。”
说着，青梅从荷包里取了一锭银子，少说也有五两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