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极细微地吞了吞口水,故做气恼状。
“当然会怪你,不只怪你,我还痛恨你不为我辩白,不与我一同面对,胆小鬼。”
“是我不好。”
稚圭此时垂着头,声音低沉,面上一副萧条模样。
商之见他低落,心下不忍,忙又摆了摆手。
“我骗你的!”说着咧嘴一笑。
“我知道。”
稚圭说罢缓缓叹了口气,身体向后仰去,平躺在木榻上。
“不过是我带你离开天宫去往人间,又没能护好你,害你与我一起困在这佛寺。”
声音如往常一般平和,却多了几分歉意。
外面隐约飘起了雨,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窗棂。
商之也随着他一同躺在榻上,眼睛瞥向上方那个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用手肘怼了怼身侧。
“我说和尚,本狐倒是不介意与你在这佛寺,只是这般艰难的环境,睡觉都面临着漏雨。怎么配得上本貌美动人的九尾仙狐呢?”
商之调侃着,用手指了指上方。
“啊,你别担心,我已用法术做了屏……唔”
稚圭话没说完,只觉身上一紧,眼看身侧带着两只赤尾的女子此时已欺身上前,半趴在自己身上,隐隐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只觉身体上下一时间变得酥酥痒痒。
稚圭保持僵硬的姿势半刻后,实在忍耐不住,将脸侧过一边,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开口:“你不要总黏在我身上好不好,很痒的……”
“我想给你挡雨。”
商之内心骂了一句死和尚,表面上仍尽力谄媚笑着。
“不必,我给你挡就好。”
商之抬眼看那和尚抬手挥了挥衣袖,上方洞外的草席已经消失不见,转眼间洞已经被修补得完好如初。
商之内心冷哼一声,仍不服输,紧接着使出后招。
“你把那烛灯灭了,有光我睡不着。”
“你忘了我白日里用萤蝶传讯的……”
“哎呀知道知道。”商之想起下午收到的那条啰嗦的短信,不耐烦起来,遂抬手一指,也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围着烛台做了层屏障,屋内顿时变得漆黑。
“咳。”
身下微微震了震,商之只觉有些好笑,没有出声。
“睡吧。”过了半晌稚圭终于又开口,说着将身子慢慢移出商之的控制范围,谁知此刻身旁的力道收得更紧了些,一瞬的功夫竟是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太黑了,我怕鬼。”
“鬼也怕鬼?”
商之气得抬手就是一拳,砸在稚圭的右胸膛。
身下的人轻轻发笑,也不言语。
“喏,你看窗外树枝的剪影,像不像鬼爪。”
话音刚落,外面的妖风吹动树枝,触碰到木窗框边发出吱呀的声响,当下周围明显多了一股阴寒气息,只是身边人毫无反应。
商之此时是真的被吓到,立时将脸埋进稚圭的颈弯处。
身下的人除了变得更加僵硬,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商之一时觉得好气又好笑,决定使出毕生所学。
瞪了眼稚圭,商之撑着他坐起身,轻挪至木榻边,伸手在榻下掏了半晌,待手边触碰到一个凉凉的物体,心想就是它了。
“稚圭。”
几乎同时间,商之从下方扯出个一脸惊恐的白色幽魂,夹在臂间,冲着榻上的人窃笑,那幽魂像小狗一样老实,一动不动。
“我骗你的,我可不怕鬼,那你怕不怕?”
稚圭闻言望去,见那幽魂被商之夹得脸都憋红了。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的脖子都快断了!”
臂间的小白幽君扯着嗓子叫喊,苍白无力地挣扎着。
“你还有脖子?在哪呢,给我瞧瞧。”
商之在榻上笑得前仰后合,这世界也太有意思了,连鬼都这么可爱,真想养一只来玩玩。
回头又见面前的小白幽君脸上的红晕渐渐褪了下去,正一脸惊恐地看向身后的和尚。
商之顺着他的目光回看去,漆黑的夜色下也依稀能感受到稚圭寒光微现的脸。
商之也被这神色吓了一跳,伸出双臂将它护在了身后。
“你别捉它,它是好鬼魂。”
“鬼可分善恶,魂都一样,没有好坏之分。”
黑暗中,商之见由对面滚过来一只灵瓶,瓶上贴着符咒。
“将它收了吧,明天一早我会交给方丈炼化。”
身后的小白幽君开始发抖,浑身像筛子一样震动个不停,商之扭头看看它,本来就苍白的小脸更是白了几个度。
“你为何对鬼魂如此偏执,这世间难道没有好的幽魂了吗?”商之见对面不应答,接着开口:“那我也是鬼,你也把我散了魂魄,装在灵瓶里一同带去炼化了吧!”
“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稚圭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转身躺下,留给商之一个背影。
“你白天不是对那白团子长生说我是你的灵兽,你若是答应我收着这幽魂,留它在你这仙障庇护的茅屋里,我就答应乖乖做你的灵兽,从此以后绝不给你惹麻烦,如何?”
等了许久,面前的背影却一动不动,商之泄气地坐在榻沿,将双腿蜷缩在胸前,听着外面止不住的妖风,愣愣出神。
“知道了,快睡吧。”
商之听闻先是愣了一瞬,接着心下大喜,回头冲小白幽君挑了挑眉。
此时外面停了妖风,月光初现,月影打在稚圭的后背,商之起身几步一头栽进那月影里,瞬时光影破碎回散,转聚在商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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