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沉重的木箱落地。
送进来前，谒者已里里外外查过。
没有任何兵器藏在其中。
“这便是纸？”
“不，这是木箱。”
“……”
麟角尴尬的将木箱掀了起来。
里面全是一沓沓压好的竹纸。
造纸术并不算复杂。
其中原理很多人都知道。
可想要真正实现，那就麻烦了。
麟角足足筹备近一年，才算成功。
从冬天到秋天，历经多次失败。
是的，秦国以冬为岁首。
朝贺皆自十月朔。
先前在宫中时，他专心学习。
所以，也犯不着造纸。
毕竟这种奇技淫巧，有失身份。
如厕方便时也不碍事。
他用的可是绢帛。
论舒适度，还在草纸之上。
他听人提过，还有更奢侈的。
昔日楚王甚至让侍女舔罡。
所以，有没有纸都无所谓。
……
去了泾阳后，则有所不同。
秦国素来讲究文书行政。
下级请示上级，皆需书面形式。
彼时秦国统一天下，分三十六郡。
各地车马日日不停。
一车车的竹简自各郡送至。
光秦始皇每天都要批石重的竹简。
所以，麟角就想到了造纸。
也算给秦国减轻些负担。
中间经历多次失败。
半个月前，总算是大功告成。
麟角想的是先多造点。
一来效果更明显。
二来还能试验，看看有无缺陷。
群策群力完善后，再上呈通知。
然后，再将此功劳分给周勃。
麟角是秦国公子。
而且，还已受封为泾阳君。
所以，功劳对他来说无所谓。
相反能借此收买人心，为他所用。
周勃跟他多年，忠心耿耿。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起码也得整个爵位傍身！
就说造纸，周勃也出了不少力。
带着工匠修屋造工坊，打造器具。
总体流程也都是由他负责。
于情于理，他都该得爵。
当然，这也是驭人手段。
周勃跟了两年，还无爵位傍身。
别的名仕瞧见了，还愿跟随？
结果……天降对比视频。
麟角来的时候，就知道造纸会曝光。
所以，特地命周勃将纸备好。
等待时机，顺势献上。
麟角也没闲着。
将木箱打开，取出厚厚的竹纸。
再分发给诸公子与朝臣。
竹纸的质量更好，成本更高。
用以书写再合适不过。
既是献给皇帝的，肯定得挑好的。
像是麻纸的质量太过粗糙。
平时用来书写倒是可以。
可若当贡品，那就差点了。
“这便是纸？”
“真是薄如蝉翼，与绢帛等重。”
“这上面写的是《秦颂》？”
“乃今年巡游琅琊时所立石刻。”
“这字迹倒也是苍劲有力。”
“四四方方的，很是有趣。”
秦始皇翻来覆去的望着。
注视着上面隽永字迹。
“六合之内，皇帝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