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了胡伟晔已经走远后,小鸿轩哼哼唧唧地钻进洛布怀中,哭闹着嫌他来得太迟。
“呜呜呜呜都怪你都怪你!”小鸿轩拳打脚踢崩溃大喊。
“别怕,别怕。”洛布将她颤抖着的身子紧紧搂住,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脑,“是我的错。”
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体力耗尽,慢慢安静了下来。
“乖,别怕,没事的,我在。”趁着她平复了心情,洛布拍拍她的后背,脸凑到她耳边轻轻地安抚。
小鸿轩抬手抹掉将要哭出来的眼泪,故作无事地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可手和身体仍在不由自主的颤抖:“没事了,我们快走吧,说不定这个洞是有主的,等他回来我们就未必能走了。”
“……”洛布一把抓住小鸿轩的帽子,把她扯了回来,“没主的,放心吧。”
小鸿轩猛然转头,紧盯着洛布的眼睛:“你怎么知道这里没主?”
洛布自知食言,顿了顿,缓慢开口:“这洞的主人……刚刚被你打跑了。”
“……”小鸿轩下意识有些心虚,所以说,刚刚胡伟晔那么自然的走进来,其实是回自己的家???
“……感觉有点对不起他。”小鸿轩轻咳一声,毕竟自己在人家窝里把主人揍了一顿,还把他赶了出去……
“没事,弱肉强食,在鬼界很正常的。”洛布给她打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频繁出入空间可能会引来秘境的主宰者,今晚你就将就一下,睡在这里吧。”
“那你呢?”小鸿轩不像往常一样保持沉默,突然一开口吓了洛布一跳。
“我我我……”洛布从业百年来第一次语无伦次,小姐这是在关心自己吗?“我去外面守夜。”
“……你一起来睡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小鸿轩低着头,洛布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小姐这是关心我吗?”洛布戏谑道。
“才不是!”小鸿轩嘴硬,红着耳朵把头转到一边,“我这是怕你不睡觉明天精神不好,到时候拖我后腿!”
“呵呵……”洛布轻笑,“好吧,那就麻烦小姐屈尊跟下属一起睡了。”
“你去那边睡去!”小鸿轩张开双臂挡住了洛布刚收拾好的那块空地。
洛布盯着她看了几秒,好像有些委屈,但还是挑了个离洞口最近的位置清扫起来。
夜幕降临,洛布将剩余的柴火全部丢进了,又检查了一下附近是否有易燃物,确认一切无误后,才横跨着风口躺了下来。
“洛布。”
听到小鸿轩突然开口,洛布下意识想站起来,又突然想到小鸿轩大概只是想跟他谈谈心,便重新躺了下去,“怎么了?”
“你可以再讲一遍你是如何从茫茫人海中选中我的吗?”小鸿轩翻过身来,眼睛亮亮的,在黑夜中好似在发光。
洛布笑笑,徐徐道来。只不过这次的故事,跟以往的童话故事不太一样。
几千年前,洛布大杀四方,刚从无尽深渊中捡回一条命,体力不支,狼狈不堪的摔倒在路边。一位老人带着一个约摸着四五岁的肉乎乎的小孩从路边经过,小孩发现了路边杂草堆里隐隐约约露出的一双手。
“爷爷!你看这里有个人!啊!”小孩叫到,拨开杂草看到了一个浑身是伤血肉模糊的青年男子,被吓得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被叫作爷爷的老人听闻转过头来,将小孩扶起,神色复杂地看向了草丛。
许久,他叹了口气,像是释然了一般说道:“你想救他吗?不必有负担,随心就好。”
四五岁的小孩并不明白爷爷话中的深层含义,疑惑的歪头看向爷爷。
“水……”洛布意识即将消散,半昏半醒间求救道。
小鸿轩一听,也顾不上琢磨,赶紧掏出随身的餐杯。
“大哥哥,我没有水,给你点米粥吧。”说着,将餐杯盖子拧开,四下寻找发现并没有多余的碗。无奈之下,将杯口直接对准了洛布的嘴巴,一点一点的往他口腔中倒米粥。
大概是加了很多糖的缘故,米粥很甜,不太符合洛布清淡的口味。但不知为何,当时的洛布竟觉得这好像是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了粥,洛布感觉力量渐渐回来了,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低头看着小孩东一块西一块的给他处理伤口。
许久,洛布看着被裹成木乃伊的身体,陷入了沉思。突然,体内一阵翻江倒海,,那是来自深渊的力量还没有被他驯服,他怕误伤到小孩,便将他一把推开,小孩向后仰倒在地上,头撞上了一块石头,磕破了脑袋,留下了一小摊血迹。
老人大怒,骂他白眼狼,骂他狗咬吕洞宾,抬起拐杖就要打他,也被洛布一声不吭的推到了。老人的体格明显不想年轻人那般健壮,被推倒后喘着粗气半天没吭声。
小孩大叫一声爷爷,哭着扑了过去,扶起爷爷便走。走出几步,小孩泪眼汪汪的转头看了他一眼,是恐惧,是失望,也是怨恨。
洛布只匆匆看了他们一眼,便原地盘腿镇压。平复好身体里的力量,已是七天,就这样,洛布捡回来一条命。
盯着石头上的血迹,洛布许久才回过神来。由于同用了一个杯子,洛布记住了那小孩的味道,并感觉到他不久之后会有血光之灾。
后来啊,小孩和老人由于无意间撞破了秦广王的阴谋诡计,惨遭灭口。
洛布循着气味一路追去,却亲眼见到了一只手洞穿了小孩的胸膛,好像是没想到似的,小孩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胸膛中插着的手收了回去,眼中的震惊褪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