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潘天凤还觉得的确很好,如此的经历就是前程似锦,不用担心花钱如流水,还可以搭灿一下各地的公子美人,结识一下江湖豪杰,跟武林中响当当的大侠称兄道弟,想想就乐开了花。
但是后来他娘才知晓,自己原本就是一头任人宰割的鱼肉,谁见谁爱,你个龟儿子的,到后来,那些功法秘籍唯一的用途就是撕下来擦屁股。
就仅剩下半部横看竖看斜着看都如天书的《九天玄箓》,总算是派上用场,在归途中遇上了比任何一位鄂州男妓还美的白豆腐,他识货,答应收下半部《九天玄箓》,护送她回鄂州。
那三个月潘天凤好不容易碰上个没什么恶念的真正江湖高手,千方百计讨好,没奈何白豆腐对她爱搭不理,连走路都要刻意拉开一大段距离,除非遇到不开眼的拦路打劫之徒,否则绝不多言语。
潘天凤走入马房里,给黑马拿了一捧饲料,轻叹道:“黑虎啊黑虎,要是被二妹看到好好一匹汗血宝马被折磨成这副模样,难保不会让我跪祠堂。”
这五年,一鹰一马,再加上一个所幸半截入土的老妇人,就是她的所有。
潘天凤喂了一下黑马,想到府上密探传来消息说白豆腐还逗留在城内,就打算出了侯爷府找点久违的乐子。
这个家伙在他困难的时候时不时会刺他一句“你若是富家公子哥我就是娘们”,潘天凤没道理不去显摆一下。
从前啊,只觉得仗着老父亲的潘字侯爷大旗到处狐假虎威那是理所应当,如今还是这么认为,只是多了几分珍惜,毕竟过了五年多生不如死的凄凉岁月,才知这世道的酸甜苦辣不容易。
老汪妇人跟嫡长女培养出了默契,好像明白是出去风花雪月,就搓了搓手,做了个“喝”的手势。
潘天凤会意哈哈笑道:“放心吧,不会忘了请你喝最好最贵的茶,走起!”
潘天凤刚和老仆人走出马房,就看到那位说是神仙都有人相信的吴掌门,不用猜,肯定这老骗子是来求我说服妹妹去武当山学艺。
十年前就是潘天凤放狗咬这吴掌门的,因为娘亲生前信教的缘故,不信天命这套玩意的嫡长女对僧道还算尊敬,可一看到街上的摆摊算命的,必定砸烂摊子,这武当山老道士也算是时运不济啊。
当年一副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过了第一关,还差点一个没把持住被破了童子身,那一次相逢的开头很不好,可结尾还算可以。
儿童时的潘天凤临别私下不忘语重心长教训武当山吴掌门“老头子,要骗人骗钱,你怎么也得舍下本钱弄一套像样的打扮,那些本神仙志怪小说上的道教天师,可都是黄冠道袍加身就会马上羽化登仙台的高人装束,你为什么就不去学学?如果下次你还这样来侯爷府,我还是照样放狗咬你!”
看来姓吴的老道是学乖了,果真换上崭新得体的道袍,头顶冲天黄冠,还添加了一柄古朴桃木剑,平时走哪里,都是前半生行走江湖所享受不到的尊敬眼神,这让平时在山上对着数十年不变几张死板脸孔的老道士十分受用。
潘天凤没大没小搂过吴老道的肩膀,轻声奸诈道:
“老家伙,我小妹去武当山那是好事,可你们武当山跟我父亲结下这份天大的善缘,你就没点意思意思?否则我妹去武当山学艺不一样是学艺,凭什么绕远路去你们那人烟稀少的地方?武当山的景色宜人,我还能隔三岔五去探望一番。”
吴老道一脸为难,环视一周见没人,这才悄悄摸进怀里,拿出一本陈旧泛黄的古本,不舍得道:“这是《龙升剑谱》……”
不曾想潘天凤当场翻脸,正眼都不瞧一眼那什么剑谱,用手指了指刀剑阁的方向,唾弃道:“牛鼻子老道,你也太不上道了,要武学秘籍,不管是练内功心法还是耍兵器,我需要去别的地方拿吗?你也不嫌丢人现眼。”
同样是活了七十年的老家伙,老汪妇人就很有眼力劲儿和悟性,跟着嫡长女一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