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倒飞出去,跌落河塘里,生死不明。
原来河塘女怪也带剑。
与白豆腐都是不一样,一个卷沙石,一个掀落叶,不知道哪个稍胜一筹?
双眼炯炯有神的潘天凤咂舌道:“这女怪难不成是天下第一?早知高手都是这等威风凛凛,当年就听潘云风的劝告,好好练武强身。”
老汪又不甘寂寞地回头,摆头哈哈呆笑道:“不厉害不厉害。”
潘天凤聚精会神望着那处,她瞧出来了,女怪双手脚锁链根植骨肉,已经连为一体,而不是寻常的捆绑,这也太吓人了,谁知道武痴和自负到与剑达到浑然一体的境界?万一被人控住剑,岂不成让人倒霉痛苦至极?
双锁单剑的女怪跃进一座柳亭,稍作挥舞,耗费大量银两的亭子轰然倒塌,几近化作齑粉,女怪仰天大笑,一头乌黑头发披散飘荡,仿佛地狱里的女阎罗。
刀剑阁剩余四名守阁人一齐发动,互成犄角,遥向站定,个个面容肃穆。
一品侯爷府潘集团山山顶,武杀潘云风坐在一条竹凳上,眺望山腰河塘,一览无余,手捧一只出自名匠的红泥酒壶,盛放的却是绿蚁茶,他身旁站着义子徐右首,“右豹”细眯丹凤眼。
潘云风轻笑道:“你能过上几招?”
疆场上黑马白枪杀人斩旗如入无人之地的徐右首轻声道:“义父,右豹想去一试。”
一品侯爷摇头道:“算了吧,下面自会有人收拾这魔头,伤不到我女儿天凤。”
刀剑阁三楼回廊,一袭黑袍驻足栏杆前,腰间一把蛇剑。她看了一会,手指扣在剑上,推出蛇剑半寸,缩回蛇剑入鞘,摩挲了一个来回,便转身回楼里。
不仅如此这样,连侯爷府上最大的清客幕僚曾腊元都走出黑暗屋子,负手静观百年难遇的奇景,好像阳光还很刺眼,抬手遮拦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汪剑虹,湘州人,又得去拆楼阁吗?”
只见那女怪压根不搭理几位守阁人,敢情放眼四下,少有人能让他重视,只是嘶吼道:“那汪剑虹,赶快出来受死!”
潘天凤惊愕道:“汪剑虹?老汪,是在叫你吗?你千万别告诉我你跟这女怪有恩怨纠葛?”
老汪伸手扯下布衣条,露出那只让潘天凤心有余悸的长方形紫檀盒子,转头笑了笑,还是一副黄牙的模样,每当看到这景色,潘天凤总会想这老佣人喝大红袍的时候,是不是剩余牙齿紧闭都能将茶漏进口里。
女怪显然看到了立于船头的背盒老佣人,黑发乱飘,模样狰狞。
在潘天凤大气都不敢呼出的紧张时候,老汪伸出一只枯木双手,抚摸了一下木盒子,依旧不忘回头憨笑,伸长脖子做了个倒茶入嘴的寒碜动作,道:“大小姐,饮不?”
潘天凤气笑道:“瞧你这副鬼样子!有点神秘高手风范不?要是真是走踩狗运打赢了,请你喝一百壶的大红袍。”
被女怪骂作“汪贱红”,被曾腊元称作“虹剑汪”的老仆人微微一笑,那一瞬间,潘天凤眼睛好像是被什么晃了一下,老汪不再傻不再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只觉得稳如泰山的老仆人,竟要比那带剑女怪还要来得厉害一些。
刀剑阁三块大匾中有一块“气冲斗凤”,说的是那只存于典籍事实上纯属虚无缥缈的太上剑招,潘天凤心想这老汪如果是当真会剑术,可就值得让人浮三大白大红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