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期间。
突然直播间里的画风就分成了两拨。
一拨人觉得这村BA是一帮农民在苦中作乐，没啥好看的。
城市人才高贵。
另一波人则反之。
林川蓦地看见直播间里的交锋。
——【你们就是没有来过我们大城市，不知道我们大城市有多好！】
——【就是！我们城市里什么外卖都可以点，比农村好多了！】
——【你们农村到了晚上十点都没人出门了吧！？我们城市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真的，但凡你来过我们城市，就绝对不会愿意回你们那个破农村的】
——【我也去过一次农村，哎呀妈呀太破了！】
——【而且人都很没素质！】
——【就是，不想咱们城市长大的人，素质特别高】
——【哎，要不那么多农村宁可来城市拾破烂都不回农村了？】
——【我们城市当然好了！不是我看不起农村人啊，是我根本看不上！】
——【我就不信！你们农村人来到大城市的，还愿意回去！】
林川没有说话。
他叫来一个自己的学生。
这个男孩大概十七岁的样子。
看起来小脸红扑扑的。
一副十分朴实的模样。
他一出现在镜头里。
直播间里立刻有人认出了他。
——【诶？这男孩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好像在什么节目上看见过他？】
——【农村的普通男孩嘛？怎么可能上过电视】
——【不对！这男孩绝对上过电视！什么节目来着？】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柠檬台的变态节目《变形计》】
——【对对！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和城市交换身份的农村男孩哈？】
——【啊一提那个煞笔节目我就烦！】
——【就是！美其名曰交换人生体验生活，实际上不过是富人的游戏罢了】
——【就是，城市孩子到农村，不用干活，像大爷一样秀优越感】
——【农村孩子喜提城市生活天体验卡】
——【哎，本来农村孩子没觉得自己生活的不好，一去大城市，那落差感，哎】
——【就是！我记得这个男孩当时换到城里，差点就迷失了！】
——【对对！他第一次去城里的理发店洗头，都哭了】
——【我还记得当时他住在城市父母家里，人家外卖员在外面问，你姓什么，他直接回答了城市父母的姓氏，虚荣！】
——【就是！差点就堕落了！】
——【哎！那个比节目就是让山区孩子当富人的玩具，太可怜了！】
——【但是我记得这个男孩表现得挺好的】
——【对对！所有人都因为他会迷失在城市里，不再朴实】
——【当时好像他听说自己的父亲摔伤了腿，就要求节目组提前结束交换】
——【好家伙，死去的记忆突然偷袭我！】
——【对！当时节目组问他，城市生活那么好，为什么还愿意回去】
——【玛德，我要哭了！】
——【我记得他当时说：城市很热闹，但我的麦子熟了】
——【玛德我的眼睛尿尿了！】
——【我的眼泪不值钱！】
——【多懂事的孩子啊！】
——【柠檬台那个比节目给我去屎！！】
——【天美梦没有让他沦为富人游戏的牺牲品】
——【哎呀他都长这么大了啊？我记得当时他才九岁呢】
——【听说这孩子后来学习特别好啊？】
——【对对！因为他特别优秀，所以当时城市父母资助他读完高中来着】
——【这么说这孩子该考大学了？】
——【怎么可能，你以为穷人的孩子学习都好啊？】
——【看他一脸黢黑，哪个大学生不是白白净净的？】
——【要是考上大学了，那不得早就上新闻了？】
这时候。
男孩说话了。
他对着镜头。
有点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