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两段粉笔断了,断成好几截。
它们变小了,再碎一点就可以渗入各个角落中,飞出手心,飞向广阔。
“……我,”梁叙延站在那一寸再也不能后退的角落,抬起手捂住了眼睛,“不好……”
不仅是白椎的问话,更是生活的问话,他不想见,不仅是那双眼睛,更是这一段接着一段牢笼里的混沌生活。
他慢慢蹲下,抬起另一只手捂住鼻子和嘴,眼神中透露出的是豹子一样的狠厉与决绝,此刻心中的种子因推力正快速发芽生长。
忽然,他伸出那只攥着粉笔的手紧紧的抓住白椎的脚腕,然后抬起头看着白椎。
白椎此刻正弯着腰看着,双手揣在校衣兜里,淡定的看着梁叙延。
他此时就像一只等待抚摸的小狗子一样,等待抚摸,等待奖励,等待着将主人手中的零食投喂给他。
梁叙延的手逐渐收紧,粉笔就这样在白椎的脚腕和他的手心之间被捻的更加“细腻”,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白椎校服左边的兜上。
白椎的手背上,仅隔了一层布料而已。
“你会帮我对吧,”梁叙延瞪大着眼睛说道,“你要帮我的对吧?”
白椎呼的一笑,想要抽出放在兜里的手,但却被梁叙延猛的抓紧,任她怎么都不能挣脱开来。
白椎手上使劲,嘴上却说着:“理由呢,你算什么呢?”
“算!”梁叙延好似疯了一般,他跪在地上,双眼紧盯着猎物,不让她挣脱一丝一毫,“怎么不算!”
“你不可怜我么,你要帮我才是啊,啊?!”他愤怒的质问道,将白椎拽了过来,离他更近。
不得不说,白椎现在很享受这一过程,她想,要得更多一点。
“哦?是吗?”发觉实在挣不脱,白椎正准备放弃的时候,梁叙延却突然放开了手。
泄气般双腿一松立的坐在腿上,低头在裤兜里翻找着什么。
白椎甩了甩被捏的生疼的手,直起身子来,感受着脚腕的力越收越紧,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哗。”
梁叙延从兜中翻出两张纸,一张上面全是笔迹。
“我查过,你必须帮我。”他的声音在颤抖,这是哀求,更是示弱。
白椎蹲下身子伸手握住那两张纸,但梁叙延紧紧地握住不松手,他看着上面的字迹,眼底全是昏暗。
“不给我看,拿出来干什么?”白椎轻笑着说。
发觉还是拽不动,她终于是有些不耐烦了,贴近梁叙延的额头说道:“我叫你放手啊。”
梁叙延浑身一颤,松了手。
看到那张打印的纸的一瞬间,白椎眉心一跳,眉头一挑,手中拿着那两张纸就往梁叙延打抽去。
“妈的。”白椎另一只脚一起狠狠的揣在梁叙延的肩膀上。
力不轻,他猛地一屁股坐在了满是沙的地上,那只抓着白椎脚腕的手也毫无防备的接着被白椎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