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像!”李谭跳起来大叫道:“真有人找你来了!”
只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能看到人影了,两个大人正朝这边跑来,一男一女,边喊边跑。
男人脚下一打滑,不慎从小坡上摔了下来,连滚带爬的到了曹井沂跟前。
摔得让人看着都痛。但男人来不及喊痛,水喜和水淼将男人扶起,还没扶稳男人就一个劲的求曹井沂:“曹少爷!救救的孩子吧……”
“我的孩子给人抓去了!要给人抓去吃了啊我可怜的孩子!!!”
女人这时也赶了上来。这白雪皑皑的寒天,女人却满大大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曹,曹少爷……”
“……求求你,救救孩子!”
“我的孩子,给人抢去了!”
几人骇然,李谭最喜爱的扇子掉在了地上忘了捡,水喜和水淼两人僵住,曹井沂也是说不出一句话。
这两个大人有多“吵闹”,世界就有多死寂。
没有得到应承,男人急得跪了下来,女人泪流满面也相跟着跪了下去。
“曹少爷!求求你……”
“救救孩子吧救救我们吧!”
……
“你们快起来!别这样……”
男人大哭道:“没了孩子怎么话呀……少爷救救我们吧!”
“李谭你带井容他们先回去!”曹井沂急急忙忙说道:“水喜水淼跟我去看看!”
“还有井泊,”曹井沂看了眼曹井泊他们离去的方向:“想为法哄住他,别让他跟来。”
……
仙医谷就像个世外桃源,曹井沂在桃源里流连了太久,直到今天他才看清了点这世道。
晚上曹府前厅聚了许多人,亦如多年前一般“热闹”,只是那时的来人是为了道歉,如今这些来人却是为了道谢。
曹井沂又被叫去了书房,去时他远远看了眼前厅,前厅里尽是前来领孩子顺便道谢的人。
“抓”孩子的人“抓”了一马车的孩子,曹井沂将这么多孩子带回曹府,消息自是一下就传开了,可这些人,竟是到晚上天黑了才敢来领孩子,可能是离得大远,也有可能是因为其它什么。
还有些孩子没被领走,有些大人是来了却没看到自家孩子,人们马不停蹄赶来,有人欣喜热泪盈眶,有人满怀伤感默默离去,有人泣不成声,或欢喜或悲伤,全在这小小的院子和前厅里。
曹霄井去了书房,这边就只有曹夫人一人来待客。
人们一口一个“少年英雄”的称赞曹井沂,真诚地向曹夫人表示感谢。
“这次……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明我的谢意,多亏了少爷啊!”
“曹夫人,少爷救了我的孩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曹府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呐!”
“真是少年英雄啊!”
“少年英雄……”
曹井泊内心一阵兴奋,哥哥做了好事他感觉自己也跟着沾光了。
曹井容不太懂,她只知道大哥今天带了一群小孩来家里吃饭,正好奇的看着这些人。
曹夫人却是内心一阵苦涩,她让水淼和小曲将小女儿带去睡下,又叫水喜把曹井泊带走,才恳切的对众人道:“诸位,大家都为人父母,我想你们都能理解我的心情。”
院里前厅都静默了下来。
“此次……还请诸位……”曹夫人深吸了一气,道:“为我儿保守密秘。”
“拜托了!“
众人这方反应过来,对于曹府来说最好的报嗯方式不正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马上有人应道:“夫人请放心,没有什么少年英雄,我等也从未来过此处。”
又有人附道:“对!此处没有什么少年英雄!今日也什么都没发生!”
“对!从来没有什么少年英雄!”
说话的是李潭,李谭指着身旁的小斯大声问:“你听说过吗?你听说过吗?”
众人都看了过来。
小斯极认真的大声回道:“我没听说过!”
“呀呀呀!”李谭故作惊讶,露出了很夸张的表情,摇开扇子道:“巧了!我也没有!!!”
众人哈哈哈笑起,声音此起彼伏:“我们也没有!”
曹夫人这才放下心松了口气。
书房里,曹井沂跪在地上:“父亲,我……”
“住口!”曹霄井重重将茶杯搁在桌上,冷冷道:“多管闭事!你要修行炼剑,怎的却要挡人家的修行之路!?”
“多管闲事……”曹井沂反驳道:“爹,那些人抓那么多孩子想要做什么多您难道不知道吗?
若其中有一个是您儿子,还会这般冷……”
啪!
这一耳光打得极重,院里、前厅的人都已离去,这曹府这书房从未这么安静过。
曹霄井坐回到椅子上,嘴唇颤抖,也许是气的,也许是急的,也许都有,但这些都不重要。
曹霄井:“你可知,你今日惹的是些什么人?至今你还好好的不够吗?那些人干你甚你非管不可?就你那点东西你自己都护不住你指望护住谁?”
曹井沂低着头,不应。泪滴落在手背上,曹井沂咬了咬牙:这样就哭了,真不争气……
像是某种对峙,谁都没再说话。
半晌,曹井沂抿了抿唇,道:“我从小只知要扶弱救危、行侠仗义,为这天下,纵使身死……”
他没在往下说,因为这些都是小时候曹霄井对他的教导。
一抹彩色划破天际,礼花开始盛放,新年的庆祝就此开始。
每一处都热闹非几,除了曹府。
曹井沂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些人分明都知道那些小孩被带走将会面临什么,可却是无一人出来阻止,是恐惧不敢,还是屈服不想?又或是,因为恐惧,所以屈服,所以不敢也不想?
他想不通了。
曹井沂第一次觉得这世间如此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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