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朱慈烺在钟粹宫留宿一夜,留下白银让吕公公去采买粮草,便带着李富贵和谢二狗重返皇庄的太平军军营。
太平军在庞勇的带领下,训练科目按部就班,十分顺利。加之众人吃的好吃的饱,军心士气都十分高昂。
大帐内朱慈烺端坐上位,听庞勇与张始源汇报这两日的情况。
庞勇先开口说:“太子殿下,咱太平军粮饷充裕,士气高昂,练的都是嗷嗷叫,末将觉得,再有三月,我军战力绝不输张李二贼主力,如果再经历实战多次,哪怕是去关宁防线也能和鞑子旗鼓相当!”
朱慈烺微笑点头示意,并说道:“庞将军辛苦,你继续保持训练强度,或者在将士们身体能忍受的情况下,再加些强度,庞将军说与张李二贼主力不相上下,本宫自然是信服的,但与鞑子交战,本宫没多少胜算的把握,庞将军可听过,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吗?”
庞勇摸了摸头,回道:“末将听过此言,但从未与女真交手,末将孟浪了……”
朱慈烺看着有些尴尬的庞勇安慰道:“本宫这样说的话,似乎是有些灭我太平军的威风了,但庞将军要知道,骄兵必败,兵者,国之大事,我们不能轻视任何敌人,我们可以轻视敌人,但绝不能错误的估计敌人的战斗力。”
庞勇起身对着朱慈烺一拜,坚定的回说:“末将谨记太子殿下之言!”
朱慈烺转头看向张始源,开口说道:“张大人,火铳训练如何?”
张始源面露难色说道:“太子殿下,火铳威力不必我在向太子殿下言语,只是这火铳质量实在是不敢恭维,这几日训练,已有不少人因为炸膛受伤了,佛朗机炮还行,训练得当,不敢说百发百中,起码十中六七。”
朱慈烺听完张始源的回话,低下了头暗想:“这批火铳已经是在兵部挑出来最好的了,这炸膛率怎么还这么高?难不成是工部军器局在偷工减料?”
朱慈烺抬起头问:“张大人,你在兵部时日不少,可看出这些军械质量出现问题,是在了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可是工部偷工减料?”
张始源站起身来说:“微臣以为,偷工减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大明工部军器局的工匠水平太差。”
朱慈烺瞪大了双眼,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张始源继续说:“太子殿下,我大明军器局的工匠,原有近三千人之巨,但到了嘉靖二年,仅仅剩余百余人。而我崇祯朝的军器局,工匠只有老弱三十人左右,而且这些年来,军器局所造之物,大多都是用于摆设,恩赐,不经实战,工艺技术无一改进。工匠短缺,无新的工艺才是最大的问题!所以军器局所产火铳,有时还不如各地卫所制造出的火铳。”
朱慈烺听完之后,只觉得触目惊心,如此利器,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历史上的多次战例证明,只要明军的火器不出问题,女真的骑兵根本不是明军的对手。但问题就在于火器沦落,质量差到到连士卒都不想使用,害怕自伤。而且,大明国有军器局所造之物竟然还比不上各地卫所研制。这真的是个问题。
朱慈烺说:“张大人,可有破局之策?”
张始源想了想说:“太子殿下,微臣师从孙大人,学了不少,可以解决工艺问题,就是这制作没有工匠,再有就是没有好的原料,如果能解决这些,微臣定让火器大发异彩!”
朱慈烺高兴的站起身来:“张大人!本宫信你!原料本宫尽力去找,至于工匠,本宫是这么想的,将火铳分解开来,每一步骤都由专人去负责,这样就能降低工匠的工作难度,随后再将各部件拼装起来,也可加大产量!工匠工作难度的降低,就可以大量招人培训,这样工匠缺少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如果远水救不了近渴,那就从各卫所匠户之中去挖人,工钱倍之,如若卫所有人阻拦,便拿着我的手谕直接带人走!”
张始源用力的点点头说:“太子殿下对于火铳制造的分解和工匠难度的简化,鞭辟入里!微臣听完如同当头棒喝!至于跟卫所要人,微臣这就去安排!”说罢张始源对着朱慈烺一拜,躬身退出了军帐。
庞勇也起身对着朱慈烺一拜,准备躬身退出军帐,朱慈烺叫住了他。
“庞将军,你且留下,本宫还有事与你商议。”
庞勇停住了脚步:“太子有何吩咐?”
“不知最近军中斥候训练如何?”朱慈烺开口问道。
庞勇说:“我太平军选拔之初便都是精挑细选,现在经这近两月训练,更是精进。”
朱慈烺低头沉思片刻,对庞勇说道:“如果把太平军现在的斥候撒出去,打探消息,可有能用之人?”
庞勇一听朱慈烺这样问他,立马上前一步,并低声问道:“太子殿下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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