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的人群紧跟着朱慈烺朝着陕西按察使衙门走去。
事情闹到这么大,陕西巡抚和秦王朱存极当然都已经知晓了。
陕西巡抚坐在巡抚衙门的大堂内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本来潼关的事情他就做的不对,论罪他最少也要革职,要是有人推波助澜,怕是脑袋不保,
得知太子朱慈烺凯旋归来驻军长安城外,他已经多次前往太平军军营想要面见太子。但都被拒绝了。他本想着面见太子给自己开脱,但太子没给他这个机会。结果却现在因为按察使那个蠢货有了见太子的机会。
但这个机会他怕是会更倒霉…..
踌躇了半天,无可奈何只能穿好官服向按察使衙门的方向去了。
秦王府内,下人也匆匆来报,说是朱正在被按察使衙门的人带去问话了。
当听到按察使衙门的人竟敢带朱正在去衙门里问罪,朱存极大怒,破口大骂。
但又听到下人说是因为朱正在和太子殿下起了冲突,所以被按察使衙门的人带走了。朱存极坐回了椅子上,不再发话。
朱正在,在长安城中的所作所为,朱存极多少是有耳闻的。但身为皇室的优越感让他认为就该这么做,陕西这一方水土,他没什么好怕的。
但现在,起冲突的是太子朱慈烺,让秦王朱存极难住了。
在朱慈烺的面前,他这个皇室显得有那么一点不重要了。他们秦王这一脉,与现在的崇祯皇帝朱由检的亲疏关系已经远的不能再远了。
何况,现在太子朱慈烺是带着军队来的,打败了李自成,风头正盛。朱正在跟他起冲突那不是寻死吗!朱存极心里大骂自己的儿子:“糊涂啊!你这不是自己往死路上走!”
但眼下,他总不能不去救自己的儿子,无奈只能说:“随我去按察使衙门!”
今天的陕西按察使衙门当真是无比的热闹,此时衙门外围了不少的百姓,平日里按察使衙门的门口要是敢围如此多的百姓,怕是早被衙役们打得四散而逃了。
但今日,没人敢造次。
按察使衙门的大堂里坐了陕西各部部门的大佬。陕西巡抚、陕西布政使、陕西总兵、秦王、还有那个带着兵的太子朱慈烺。
太子朱慈烺到了之后,众人皆起身让座,让朱慈烺去坐大堂当中的首位,朱慈烺则是推却说道:“本宫又不是主审,只是旁听,更何况,本宫也牵连其中,说不定还要被审问,本宫坐在那成何体统?”
朱慈烺此言一出,陕西巡抚与按察使的脸色苍白,诺诺唯唯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这时秦王搭话了。
“太子殿下,这大堂首位,当以身份来决定,在场当中,太子殿下最为金贵,还是不要推辞的好。”
朱慈烺笑着看了一眼朱存极,只见朱存极此人也是气度非凡,自身带来的气质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有的。不禁暗自感叹:“皇家风范当真是与无伦比!”
朱慈烺回道:“秦王此言差矣,这公堂之上,不分权贵,只论对错。喧宾夺主的事情,本宫还是懂得不可为的!”
朱存极听完此话,心里也是一沉,看来今日这事怕是不好对付的过去了。
最终还是陕西巡抚定了调门儿,陕西按察使坐首位审问,其余人按照尊卑一次坐与大堂两侧。
见众人都没有意见,陕西按察使只好硬着头皮坐到了大堂中央,拿起惊堂木轻轻的拍在了面前的案子上,虽说是小小的一声“啪”也把自己吓了一跳,冷汗直流。
环顾众人,见众人都没当回事儿,陕西按察使才开口说道:“带人过堂!”
片刻之后朱正在一伙人和赵观潮都被带到了大堂之内。
朱正在看见他父亲朱存极也坐在大堂中,瞬时就心中有了底气,不可一世的那个劲又起来了,用力挣脱押着他的衙役就要往朱存极跟前走,口中还喊着:“父王救我!”
朱慈烺看此情景冷着脸也不说话。
朱存极看了一眼朱慈烺之后,站起身迎着走向他的朱正在就是一脚,这一脚也是相当的用力,一脚便把朱正在踹翻在了地上。朱存极继而骂道:“你这逆子!这里是你大放厥词的地方吗!本王如何救你!只要你没犯罪!任谁都没办法治你!但若你犯了罪!与庶民无异!”
朱正在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一言不发,他不敢相信平时对他无比溺爱的父王此刻竟然如此说话,而且当着这么多的人打了他。
朱慈烺仿佛看戏剧一般,冷眼旁观。但内心也是说道:“这秦王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一手苦肉计玩的当真是像真的一样,那话不就是说给我听的吗?呵呵,那就用这话,弄死朱正在!”
反观赵观潮倒是规矩无比,到了大堂直接跪在了地上,开口说道:“见过太子殿下、秦王及诸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