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给人看病不要钱,但纯朴的村民也会尽自己的能力意思一下。
对于那些张狂的有钱人,师傅则变着法儿多忽悠他们两个纸儿,要求是在能治好病的前提下,收钱也是有底线的,不然就成了骗。
师傅自个的事,余春草很好奇,也曾经问过他。但师傅只回了一句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可到师傅至死,师傅都没机会说出口。这就成了一个迷。
十多年里,师徒二人背着二胡,提着打狗棒,大江南北四处流浪。城市、农村来回穿梭。
余春草的医术水平在不断提升,师傅祖传的“乌针”针法也被自己熟练掌握。接触的病人多了,也有了自己的一些独到见解。
师傅称之为有长进,学无止境,学了就要用,用了就会又有新的发现,有了不断积累的过程,才能提高认知,达到另外一个层次和高度。
在后来两年里,师傅尽量放手让余春草自己去干,只是在旁边助威壮胆。
师徒二人相依为命,走累了就休息,有空师傅就拉上一曲。一路上走走停停,十多年就这样过去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一天夜里,师傅下山去急救一个病人,回来时突降大雨,师傅摔了一跤,等找到他时已经奄奄一息。
临终前师傅拉着余春草的手,让他记下了一个地址,一个人名。让他有机会到这个城市去的话,就找这个人,会得到他的帮助。
余春草热泪滚滚,怎么也舍不得师傅离开。他恨自己学艺不精,没法挽救师傅的生命而痛苦不堪。
师傅含笑着把一箱子书,铁藜木打狗棒,二胡,还有积攒的一些钱都统统交给了他。流下两行泪,从容撒手人寰,离开了这个世界。
安葬好师傅的后事,余春草就背着师傅的心爱之物回到了自己的家。他会遵从师傅的遗愿悬壶济世,造福老百姓。
回到家乡后,发觉已经没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卫生室里工作的这些日子里,他很理解高医生的心情。可他还是有点看不惯,高医生千方百计算计老百姓裤兜里钱的做法。
看不惯又能怎么样呢?这是人家的谋生手段。在人家的地盘上,能收留这个无家可归的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怎么办?”,
余春草想到这里有些懊恼。还是和以前一样流浪,做一名游医?没有了师傅的陪伴,他没了勇气。
他想干一番事业,想让自己的医术救治更多的人。于是下定决心到大城市去,寻找适合自己的地方。
一旦下定决心,心中就有了雄心和勇气。毅然辞别村长和高医生,开始了他的第二次出走。
去哪里?
就去师傅说的城市吧,那里每年和师傅都会去待上几天。也算是比较熟悉,至少不陌生。
云城火车站。
“啊……真舒服!”
余春草下了火车,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了火车站,使劲伸了个懒腰。
偌大的广场,余春草站在中央,略显得有些渺小。
他满满吸了一大口,标志性的城市味道,毫无忌惮地打了一个大喷嚏,还夸张地揉了揉鼻子。
从他旁边经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伸伸舌头,把脸扭过去。
出站的人群从火车站广场一下子四处散开,三三两两拖着行李,行色匆匆,各自奔向城市中的目的地。
去哪?
余春草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也就不急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