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红了，然后扭头不看她，清了清嗓子，再次对上她的目光，“嗯……这是什么音乐？我从没听过如此美妙的音乐。”
她笑了笑，与大多数外星人不同，人族很容易读懂，他们的身体语言与兰族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噢，没必要感到尴尬，项波，毕竟，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于飞用她的爱来关爱你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这首音乐是一首超过三千年历史的不朽之作，它是在我族人发明无线电通讯之后不久创作的，它是我们的艺术品中幸存下来的少数作品之一。”
“哦，于飞对我说过，这是你们兰族如何利用神圣大帝的力量的联合南部部族，推翻腐朽的帝国历史，我很想读一读，但我相信你不是为了讨论兰族历史找我来的。”
她微笑着，不错，于飞眼光没有错，“的确，”她在想同，该如何开始呢？“项波，让我在跟你说之前，先表明我以及许多人，认为你是兰族最伟大的朋友。你一次又一次地不辞辛劳地帮助我们。如果不是你，我们将会灭绝，而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在夺回兰都所扮演的角色。”她向前倾身，将双手放在桌子上，“因此，我相信你已经赢得了解释自己的机会。”
项波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很紧张，好像在准备为自己辩护，“解释自己？”
“冷静点，”她说，“我们现在不是审问，我只是想了解你。”
“了解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告诉我，有那么多人族和阿族女人，为什么你要选择我们兰族女人？一个永远不能为你生孩子，更不用亲吻做爱都要在一个没有污染的房间里，要不然就会生病或过敏反应？你的行为让我感到困惑，是什么让你觉得于飞如此特别，值得你为之牺牲？”
片刻，项波沉默不语，看上去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很快，他看了一眼沙兰，“上将，我想你对一个外星人试图与你们的族人建立联系感到担忧是很正常的，我也不会责怪你认为这永远不可能发生，但请相信我。”
他停顿了一下，“回答你的问题很简单，沙兰。”他向前倾身，强有力地与她对视，“于飞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因为她让我的生活变得有意义，没有她，我永远不会学会信任或爱上别人。没有她，我可能永远不会击败刹仁族和吞噬机，说实话，那份压力会让我崩溃，她是我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没有人能像她一样爱我，没有人！我宁愿孤独地死去，也不愿与其他人在一起！”
她向后退了一下，项波说这些话的激情和狂热与他在于飞审判期间为她辩护时一样，即使到现在，还是令人难以忘却。
他继续说着，“成为她的绑定伴侣，沙兰，是我生命中最伟大的经历。”他发出了微弱的笑声，眼睛看起来湿润了，“坦白地说，她决定了我的一切！”
沙兰歪了歪头，“一切？”
“是的，”他说，“因为我知道，没有哪个种族能够比兰族更深、更强烈、更无私地去爱。我毫不怀疑，如果我同胞们知道这一点，他们会觉得你们比阿族人更加迷人。”
她有点怀疑，他真的那样说，“我们？比阿族人更迷人？”
“是的，”他说，“因为对你们来说正常的事情——两个绑定伴侣之间无限制的、无条件的爱——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幼稚的幻想。”
“幼稚的幻想？”她问道，“我不明白，项波。如果那是真的，那么为什么那么多人族伴侣相互攻击和背叛？为什么那么多人解除绑定，离婚。人族之间的行动和他们的想法相违背，这是正常的吗？”
他短暂地把目光移开，叹了口气，“你需要明白的一件事，沙兰，就是仅仅因为两个人族结婚并不意味着他们有绑定。”
她内心深处在嘀咕，这还能更混乱吗？“那么，他们是为了什么而结婚？丈夫和妻子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人族的婚姻，”他说，“根本就不像兰族的绑定，我很不愿意说这个，它们很多与爱情无关。它们实际上只是人族家族之间的合同，资源整合，形成新的社会联系。”
“那么，丈夫和妻子，他们更像是商业伙伴而不是真正的绑定伴侣？”
“是，”项波说，“经常是，很多丈夫和妻子就像是合作伙伴，必须生育和抚养孩子。”他短暂地将目光移开，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笑声，“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是一个非常幸运的男孩，因为我的父母真正相爱。”
她向椅子上靠了靠，一只手放在了面罩上，天哪，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族的丈夫和妻子会背叛对方的原因，更多时候，未婚人族男女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纽带，而逃离他们自己所囚禁的牢狱只能是离婚。但是，为什么人族会将自己困在这样的牢笼里呢？为什么像项波的父母这样的夫妻是少数而不是多数呢？“项波，抱歉，虽然我很努力的去理解，但我仍然难以置信这种……奇怪的关系，为什么两个人会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
“好吧，这样想，”他清了清嗓子，“首先，我猜你已经有了绑定伴侣了，对吧？”
“是的，”她说，这有什么相关性吗？“我和我心爱的人已经在一起年了，他就在这艘飞船上。”
项波点了点头，“现在想象一下，如果你被迫离开他。想象一下，如果你不得不和一个你不爱的人——比如韩克上将——一起度过余生，并给他生孩子，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家族认为他们的‘安排’比你自己的想法对于未来的政治利益更重要。”
她呆望着地面，仅仅是想到那种情况，就让她感到了可怕的寒意。是的，在这样的噩梦中被困，永远见不到她心爱的人，痛苦会吞噬她。这种痛苦是难以忍受的，她会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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