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被摘下,露出一张青春可爱的脸,正吃吃的盯着眼前人笑个不停。
“好啊,陈季月,原来是你!”陈季阳气得当场跳起,指着外面这人骂道,“你连我都敢戏弄了?”
“嘘!”女子做了一个噤声状,低声道,“二哥,不要声张,被发现了你的急事就办不成啦。”
“哦,这倒也是。”陈季阳冷静下来,靠过去看着自己妹妹说,“怎么来的是你,大哥呢?”
“大哥他,有事外出了,听说是护送什么重要的人回京,没在家中哩。”少女陈季月道,“怎么样,我刚刚学爹爹学得像吧?”
陈季阳回想起刚刚陈季阳带着斗笠说话的语气,仍然一阵后怕,简直和本人来了无异。
“学得很好,下次不许学了。”
“知道啦。”
“咱家离宝树镇这么远,你是怎么赶过来的?”陈季阳感到好奇。
“我自有宝贝。”陈季月得意地说。
“是什么?”陈季阳知道自己的妹妹修为有几斤几两,他才不信以她自己的能力能够在半个时辰内从燕回城赶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宝树镇来。
有宝物相助,就合理多了。
“不告诉你。”陈季月一副傲娇的神情,那样子就好像在说:你以为只有你有秘密啊。
“好了好了,不跟你胡扯了。”陈季阳叹了一口气,“既然来了,就帮我一个忙。”
“你说。”陈季月懂事地耳朵凑了过来。
“帮我把这东西交给宝树镇回音亭里的一个叫‘赵二牛’的人,叫他拿着这个,去城北的一个破庙里去救一个人,去晚了那人可就没命了。”陈季阳透过柱子间的缝隙,伏在自己妹妹的耳前道。
陈季阳这话是用陈家的密语说的,为的就是防止隔墙有耳。
“救人,我还以为哥哥你只会杀人越货呢。”陈季月十分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如果来的人是大哥陈季羿,救人这种事就不用别人代劳了,可惜的大哥分身乏术,陈季阳又不放心自己的妹妹去冒这个险,同为少顷军的宋添书又要负责后六个时辰的敲钟事宜,同样走不开。
如此一来,唯一的人选就只有那个叫“赵二牛”的男人。
陈季阳还不知道他的真名,只好暂时以这个称呼让自己的妹妹去寻他。
“要不是我修为尽毁了,会被这些九等杂碎给抓进来?”陈季阳不服气地道。
他说的也是事实,曾经的他,是出了名的天之骄子,但现在的他只是废物一个。
从天堂跌入了阴沟地府。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燕回城第一天才了,但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提他做甚?”陈季月嬉皮笑脸地道,“你说你,好好的纨绔子弟不当,要来这个穷乡僻壤当什么敲钟人,现在好了吧,坐牢了吧,不过,关你几天也好。”
“你懂什么,当朝天师说过,宝树镇将有大机遇降临,我来这里不为别的,就为了等那个大机遇,然后东山再起,到时回去把害我的人,全部杀光,哼哼。”陈季阳恨恨地道,“要是我老老实实待在燕回城,恐怕早就被人给害死了。”
他说的不错,天师也没算错。
宝树镇的确有大机遇降临,只不过这个大机遇,现如今正在回音亭中听宋添书吹牛呢。
为了等这个大机遇,陈季阳整整在宝树镇蹲伏了三年之久。
三年!整整撞了三年的大钟啊!他妈的。
当然,陈季阳以为的大机遇,和天师算出来的大机遇,完完全全是两回事。
“好,好,好,全部杀光,然后再锒铛入狱。”陈季月道,“难怪爹爹老训你的,依我看,是活该。”
“老爹他……知道我被关了吗?”
陈季阳想到自己那严厉的老父亲,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如何不知道。”陈季月说,“爹爹说,‘哼!成天给老子添乱,关这个浑小子一阵子也好!’,不过二哥你放心,监天司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你仅是初犯,只要配合调查,拿出改正的态度来,关不了多久的。”
“真不打算把我捞出去了啊?”
陈季月望着眼前铁窗欲哭无泪,这阴暗潮湿的地牢,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爹爹是这么说的,不过娘亲已经托人去打点了。”陈季月揶揄自己的哥哥道,“怎么,敢擅离职守,不敢承担罪责啊?”
“你就剩这张嘴厉害了,好了,不跟你贫了,别你哥浪费时间,快去回音亭找赵二牛救人,去晚了可就真的要死人。”
陈季阳说着递给妹妹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界石,里面装着的是他要陈季月捎给赵二牛的物品,也是他方才所说的能够救人之物。
“对了,他要是不去的话,就给他银两,他要多少,就给多少!切记,切记。”
目送着重新戴上斗笠远去的妹妹背影,陈季月忽然补充喊了一句。
用的同样是陈家的密语,声音很大,全然不怕被别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