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着亲不到你的嘴。”
石玉琼脸一下子红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弯腰就是了。”
赵德强笑了，伸手拉着她的手就出去了。
这样一调笑，石玉琼的心情好了许多。午饭也吃了一碗。赵德强不停给她夹菜，劝她吃多点。人高了，是吃多点的。
饭后；赵德强换了件外衣，就与她一齐出去了，到了死牢，石玉琼就哭了。叫道：“是他，是他，我认得他脸上的刀疤，是他杀了我爹。”
那是个五十上下的人，或许更年轻，只是脸脏了，他此时被铁链子锁着手脚，腰上还有一条连着牢里一根大木头，叫做王鸣通，外号赛太岁。
只是多大的英雄，到了这个地方，被近百斤的铁链子锁着，也变成狗熊了。此时他抬起头来。问道：“你是谁？你又是谁？”
赵德强道：“你杀了一个叫石鹏辉的镖师，这是她的女儿。”
马鸣通道：“哦！我记得了，那是我的第一次杀人。丫头，对不起，我真错了，原谅我好吗？”
旁边一个狱卒骂道：“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杀人偿命，原谅你的屁。”
里面的狱卒，没有人没喝过赵德强的酒。他进来，连通报都不用，此时见王呜通说原谅；心里居然有同仇敌忾的感觉，张口便骂。
王呜通道：“当时我以为他有许多钱，我知道他是镖师，但我错了！我不该杀人，一旦下手，胆子就大了。姑娘，我儿子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向公差说一下，让我回去办完儿子的亲事，回来让你随时处置。”
石玉琼叫道：“你儿子要成亲了，你看不到！我也要成亲，我要嫁人，我爹也看不到，你非但杀了我爹，还杀了我弟弟。”
“我没想杀你弟弟，只是他当时咬我，就是随便踢了一脚。”
赵德强道：“你只知道你的儿子要成亲，可人家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女儿的艰苦，你没有想到，秋试之我们也要成亲了，我也想我岳父能亲手把女儿交给我，可是他做不到了，你是马二品老爷抓回来的。除非没有犯法，否则在这个地方，没有人敢放你，人间有公理，朝庭有律法。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旁边的狱卒怒了。大骂道：“你还想别人放了你，好逃跑是不是，劫财连小孩也杀？你奶奶的，兄弟们！扁他！”
他一叫，立马开门，涌来了好几个狱卒，冲过去便打，对于死牢的人，即使打失手了也没要紧，真是一顿好打，直打到王呜通爬不起来。
石玉琼已哭成泪人了！赵德强扶着她。说道：“是真凶就好，我们回去吧。”
一个狱卒道：“赵相公等等，刚才审的时候，这家伙身上有块绿玉，上面有相公的名讳，等等我拿来给你。”
狱卒小跑着过去。一会儿拿着一块绿玉牌子来，赵德强接在手中，这是当初自己身体不好的时候；铁口张说玉能养人，奶奶就请人做了个玉牌，一面刻个佛字，一面刻上赵德强。意思佛照顾赵德强，还特意拿到佛身挂了七七四十九日。奶奶住庙里念经四十九日才拿回来的，后来与石家定亲，父亲让自己给了石玉琼，算是两小定情之物。自己又重做一块，与王家定亲，又托长兄把自己那块给了王燕丰。然后又做了一块，三块绿玉，一样的款式，同一个玉匠师父，奶奶同样的念了七七四十九日的经。
石玉琼道：“当时我在马车里面拿着玩，被弟弟抢了去。”
赵德强望着王呜通。说道：“你敢说不想杀她弟弟？你知道玉是贵东西吗？”
王鸣通道：“我确实无心杀她弟弟，只是刚好见到就拿了，这绿玉买来也许贵，但卖没有人买。都说有了名讳，别人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可要把名字磨平，工钱太贵，玉又太薄了，又不值钱，所以没有卖掉。这些年来，我一直后悔，是以带在身上。”
赵德强把玉放到怀里。问道：“这些年来，你杀了多少人？你为钱杀了多少人？”
王呜通不语。
赵德强道：“如果人可以死许多回，你值得死多少回？为财杀人最不值。”
石玉琼已经哭得走不动了，见了仇人，想起父弟，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