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强笑了。问道:“请问兄台认识晚生吗?”
那人道:“我知道你是今科甲一二名的举人。”
赵德强又笑了。道:“既然兄台知道晚生,也应该知道晚生大长沙城有许多兄长朋,!晚生与众兄长吃饭,从来不说非得要谁的酒楼吃饭,并不计较是李家的,刘家的,还是欧阳家。都是在那里碰到兄弟们,说到吃饭,都是就近的酒楼进去,从来没有偏差过,有少数时候是区区晚生请客,我也没有说到那里;非得说偏爱,晚生其实都请到晚生王家岳父的酒楼上去,晚生花钱岳父挣,不就很好?可晚生并没有这样做,都是就当时说吃饭最近的酒楼,可以这样说,长沙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晚生都吃过,而且晚生真的每一家都打过招呼,不收订金。是各位掌柜抬爱了,兄长如果不信,你现在下去问任何一家酒楼;先问赵德强是不是来吃过饭,然后再问是不是答应晚生五张桌子,有一个掌柜说的与晚生不一样,今天李记酒楼的帐归晚生,各位的订金可以拿回去就是了。”
他一说,那人就无话可说了,今年下半年,在潭州风头最劲的自然就是他了,一个一天请二回客的人,又是新科一甲二名的举人,风头不劲才怪,别人不知道他才是怪事。
那人只好说道:“有钱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样。”说完又道:“你不是有五张桌子吗?卖一张给我如何?”
赵德强道:“都是朋友的,没办法,对不起了。”
李掌柜赔笑道:“对不起了赵四少爷,你没有五张桌子,早上马二品老爷派人来订位子,我又没有了,只好把你的让给他了,不过你放心,你今天的花费我包了。”
赵德强不语。
此时一人问道:“赵相公也想拜程老辈为师吗?”
赵德强听声音有点熟,转头却是武当明德道长。急忙拱手道:“原来是明德道长,晚生这里有礼了,明德道长与晚生也有二面之缘了,想必也知道晚生有五房夫人了,明年就要上京赶考了,那里还有时间去拜师学武功?想必要学武功是十分辛苦的事,晚生自小就没有干过粗话,要是辛苦的话,就是还没有成亲,不用上京,晚生也是不太愿意的。”
众人都笑了,看他一介公子爷,有钱人的少爷,不肯吃苦也是正常,况且读书人未必就知程峰在武林中是什么地位。
明德道长道:“今天在这里的,不管武功高低,都是练家子,你说得不错,练武比你想象中更辛苦。”
赵德强笑道:“那晚生还是读书就好。”
明德道长问道:“你既然无心学武,今天来这里是什么原因?”
赵德强笑道:“晚生其实也不想来的,当初订位的时候就是一时心性罢了,只是今天早上马二品老爷派人来请晚生,说要请晚生喝酒,只好急急的来了。”
“那马老爷来了吗?”
赵德强四处望一下,马二品就在门边的角落里的桌边,马二品虽然不是暗探密差,可认识他的人却也不多,他这样的身份,别人是很难见到了,自天下恩宠以来,他就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了。再说,就是相熟的人,也只认识满脸胡子像只猴子一般的马识途;极少有人见到剃光胡子的马二品,此时的马识途非但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的,手上还戴着大金戒指,打扮得像个倒爷。赵德强如果不是见到他在剃胡子,都很难认出来他是马识途。
此时的马识途大马金刀地坐着,他那张桌子边左右各有二个瘦瘦小小的汉子,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二只小眼如豆大,穿着也很普通,三人此刻正低头喝茶。
赵德强四处望了一下。说道:“马二品应该会来吧?”
应该会来吧,就是还没有来,明德道长也没有再问。
此时的平慧道长已经坐下了,赵德强拱手道:“道长是出家人,晚生一边坐着去。”
平慧道长点点头。
赵德强走到旁边一张二个人的桌边,那二人急忙起身拱手,退了出去,众人看在眼里,心里苦笑,别人订不到位子,他自己倒有多余了!
赵德强坐了下来,余碧英与罗夏竹就在隔三张桌边,只点点头,什么也不说。
李掌柜急忙上前。说道:“是我错了,赵相公你不用说,我来安排。”
赵德强道:“错了。今天的帐归马二品,你也应该知道马二品是个小气的人,平生一毛不拨,今天难得是他请客;我要宰他一刀,酒菜上最贵的,不管他来不来,帐单送他家去。”
李掌柜笑道:“对头,就狠狠的宰他。我会做就是了。”说完,急忙的就走,一会儿,亲自捧了二坛五斤的酒上来。说道:“三十年的女儿红,如何?”
赵德强道:“二坛怎么够?”说完,开了一坛,酒香四溢;赵德强也不用碗,拿起来就倒,端是鲸吞牛饮,不过一会儿,就倒进肚子里。
李掌柜道:“喝太多不好,宰马二品也得顾自己。”
“说那么多干什么?快上十坛,让马二品难受也是好的。”
平慧道长道:“早知居士海量,但你的肚子有多大?小心身体。”
赵德强道:“谢谢道长关心,晚生未曾醉过,等会儿汗出来就好了。”说完,又开一坛,又往口里倒,一会儿工夫,十斤酒已下肚了,只见他的肚子微微涨了,眼看额角就有汗珠了。
众人都睁大了眼,这样喝酒的人还真的第一次见。赵德强一抹嘴。说道:“听说他马二品请客,我故意不吃早饭就来了,兄长快上酒。”
李掌柜摇头道:“我今晚送帐单过去,马老爷一定以为我开的是黑店。”他说是这样说,又派小二上了二坛,一只碗。
赵德强又开了一坛,一碗跟着一碗,,喝了十碗,酒坛又空了,头上的汗珠愈浓!打了一个饱嗝,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等一刻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