崞县县令蒋若栋,天启初年三甲同进士出身。
因为排名极度靠后,官运怎么都亨通不起来。
就连这个边陲山区小县的县尊之位,都是他使银子疏通吏部关节换来的。
蒋县令来本地的思想很简单。
当年几年清贫的“守部进士”后。无论如何也得为自己将来致仕后的生活打好基础。
计划很简单,就两个字——捞钱。
笑话,年纪大了,再加上关系不硬。
想往上爬,难如登天。
这种情况下,不捞银子,难不成还真做个青天老爷不成?
这一日,蒋老爷用过午饭。
正跟新买的婢女在后院调情,老远就看到自己的核心幕僚顾师爷提着袍子,快步走来。
官府后衙,住的都是主官内眷。
顾师爷又不是个莽撞人。
蒋老爷立刻知道,本县有大事发生了。
想到近期朝廷邸报上说的那些糟心事,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东翁,不好了,出事了。”
往日里那个四平稳,喜怒不形于色的标准绍兴师爷消失不见。
却而代之的是急的喘粗气,步伐慌乱。
蒋老爷一把推开腿上的小婢女,冷着脸道:“去书房说。”
崇祯十六年,大明北方几乎成了战场。
朱由检每天收到的奏折,不是农民军攻破哪个州府、就是宗室哪位藩王被杀。
抑或者是鞑子又斩了哪位总兵、谁又丢城丧师。
至于什么水旱蝗灾,崇祯连看的心情都没有。
蒋县令虽然不需要跟皇帝一样烦恼天下事。
可作为百里侯,光是保境安民这一项,就足够磨人心态。
“可否是流贼闯入山西?兵锋直达我县?”
顾师爷摇头。
蒋县令又急道:“是不是鞑子又绕道入关,来劫掠了?”
“非也!”
“那是朝廷又有什么税收任务?亦或是本官收银子的事被宵小举发了?”
一连说了三个,顾师爷都摇头。
蒋老爷不乐意了。
“顾师爷,你莫不是拿本官消遣不成?这三样都不是,还有什么其他大事值得你这般慌张?”
顾师爷连忙道:“是赵县尉那边出事了,他昨日凌晨时分,带人前往城外何家村勾人,没想到那伙乱敏竟然胆大包天,杀了十来个皂隶和捕快。”
“不仅如此,赵县尉都被扣押在那吗,只逃回来七个民壮!”
蒋县尊一听,顿时急了。
“什么,何家村谁造反?”
“不对啊,为何勾人要在凌晨时分去,还是赵县尉亲自出马?”
顾师爷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