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平表情复杂，注视林耀东的双眼透着怀疑和审视。
身后的刘顺奎急声问道：
“林教授，你这有点唬人了吧？”
“我们干了多少年的法医都没看出什么端倪，你一眼就给瞧出不对了？”
见两人不信，林耀东直接把法医老秦叫了出来。
“秦法医，这些被切碎的尸体，你觉得手法上像一个解剖课老师做的吗？”
“或者我换个问法，让秦法医你来处理这些尸体，你会把尸体切成这样吗？”
卫国平猛地抬起头。
他已经猜到林耀东说的证据是什么了。
“老秦，你说呢？”
法医老秦耸耸肩。
“解剖和碎尸完全是两码事，这尸体切得太工整，从手法上确实不大像是经常做解剖的人干的。”
“倒是有点像——”
说着看了一眼大伙，突然就不往下说了。
刘顺奎对此十分不满，埋怨他故意卖关子，吊大家胃口。
好心当成驴肝肺，老秦当场给气笑了。
“行，是你让我说的，回头可别怪我。”
“牛肉冷片知道吧？你们都看过那些尸块，厨师切肉就是这么干的。”
呕！
站在一旁的小唐慌忙用手捂住嘴。
今天中午他刚吃过牛肉冷片。
卫国平拍拍小唐肩膀，顺便给刘顺奎递了个眼色。
回去再说！
路上刘顺奎故意落后，拦住卫国平问他审讯的事。
卫国平很是无奈。
这不明摆着呢吗？
还问？
他去找顾开岩，对方也同意带他一起审讯薛家健。
可是审讯没多久，两人就产生了分歧。
顾开岩总是慢条斯理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试图从侧面击破薛家健的心理防线。
卫国平受不了这种慢吞吞的审讯方式，开门见山质问薛家健，在解剖课教室找到的人体骨骼和尸块是怎么回事。
薛家健坚决否认这些跟他有关，还说是被人陷害。
气得卫国平都想给这小子上点手段尝尝。
结果不光被顾开岩拦下，连人也给从审讯室赶了出来。
郁闷的卫国平回到办公室，发现林耀东不在，一问才知道来了法医室。
一开始卫国平都没想那么多，以为是刘顺奎故意怂恿林耀东来看尸体，想给这位空降专案组的大教授一个下马威。
急忙赶来制止。
然后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
反倒是林耀东给了大家一个下马威。
就刚才解剖台查验尸体时那副冷静镇定的样子，干了快年刑警的卫国平自认都做不到。
回头肯定要查一下。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当面向林耀东请教。
“林教授，你帮我们抓住薛家健时，我就觉得你不一般。”
“我挺奇怪的，你是怎么做到站在解剖台前还能面不改色，那定力让我们干了几十年的法医老秦都自愧不如的？”
林耀东面不改色：
“我跟别人不太一样，越是遇到那种常人难以接受的事，就会越发冷静。”
“很小的时候，我在村子里看人杀猪时就发觉了这个问题。”
卫国平马上问了句。
“只是不会害怕和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