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听,终于在村子靠里的地方找到了老头家,打眼这么一瞧,啧啧,这老头住的地方可真是够破的,院墙一溜塌的只剩下地基了,站在院外仍能一目了然的看清连,偏偏门口有一道残破的木门还倔强的挺立着,再看院里,窗框上所剩无几的窗户纸正随风飘荡,那模样就跟出殡时打的丧旗一样。
叫了两声见没人答应,我只好小心翼翼的推开木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景象倒真像个鳏夫住的地方,劈柴散乱的堆放在墙角,一茬一茬的野草早就塞满了每一个石缝,堂屋前的绳子上挂着两件背心,补丁倒是没有,就是破洞太多,瞅着像自己家灶台上的抹布。
“老头?!老头?”
唤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却从灶房的方向隐隐飘来阵阵饭菜香味。
我心想这老头别看住的邋遢了点儿,做饭倒是有点儿东西,你别说这味儿还上头的。
循着味道进了屋,就见老头一身短打扮,背后还别着一把蒲扇,此刻正哼着小曲灶前灶后的忙活着。
正想上前打招呼,老头却已经瞥见了我:“来啦?”
“嗯,来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老实的回话。
“先坐着,马上就能吃饭了,今天咱爷俩喝点,我这有好酒!”老头指了指我背后示意我坐,又打开橱柜寻摸了半晌,最后竟然从里面摸索出了一瓶五粮液!
这在我们那个年代,可算得上是高端货了,别看我跟胖子他们几乎每天都得喝点儿,但那只是最便宜的散酒,带牌子的我也只在某个大户的酒席上尝到一点。
老头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似乎瞬间高大了起来。
“呃,呵呵,您看这咋好意思呢?”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我的视线却再没从那瓶酒上移开,不自觉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没出息的一幕当然被老头看见,他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边哼着找不到调的曲子,一边忙活着。
...
饭桌上,一杯酒下肚,那滋味仿佛上了天,晕乎乎、美滋滋。这带牌子的就是不一样!
老头见我一脸享受的表情,不禁没好气的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跟我学,以后好酒好菜少不了你的!”
我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跟你学什么呀?挣死人钱?那玩意不得天天撞邪?”
老头脸垮了下来:“你以为我乐意教你,要不是你爹临死前求我,要不是昨天碰巧又看到你,要不是......”
“行行行,您老别生气,我这不随口一说吗?”见老头又要发作,我生怕他再把那老太太找来吓唬我,赶忙陪着笑敬了他一杯。
老头抿了一小口,又把酒杯重重的砸在桌面上,看着那洒出来大半的酒杯,可怕我心疼坏了,心想这老头子气性也太大了,怕不是接触神神鬼鬼的东西太久,已经走火入魔了?
老头见我一脸肉疼的模样,轻哼了一声,随即又开口道:“今天起你就别急着回去了,先跟着我见见世面再说,还有我叫王德发,不要一口一个老头子老头子的叫!以后叫我师父!”
我有些无奈的问:“可不可以不学啊?您为啥一定要我跟着您学呢?还有您说我爹求过您,他倒底求过您什么事情?”
“这些事我会慢慢讲给你听,不学也可以,老太太的豆子数不利索,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