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半月,一天傍晚却已来到‘天龙客栈’,李鸿渐思道:“这段奇遇便是从这开始的,一路走来,皆是破败之象,全然没有‘靖康之变’前的繁华,哎,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小二问道。
“哦,随便上些吃的,我在这休整一晚,明早便要动身。”李鸿渐回道。
“好来,您稍等。”小二说完便去了后堂准备了。
“哎,听说没有,岳将军收复了襄阳六郡,朝廷又派他前去洞庭湖,剿灭那些水匪。”旁边的人议道。
“是啊,这岳将军真是厉害,收复六郡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日再行北上,我想这刘豫的皇帝便做到头了。”又一个人说道。
“以岳将军的才干以及岳家军的勇武,区区一个伪齐算得了什么,我估算,不出三年,便能打过黄河北岸,连那鞑子都给灭了。”
“是啊,高宗皇帝也是厉害,能够重用岳将军,韩将军,还有吴玠、吴磷两兄弟,这几个人能攻善守,都是帅才,想必三年定会有一番作为。”那些人又议论道。
“哈哈哈,匹夫之言。”另有一人笑道,李鸿渐看那人时却和自己一样,书生打扮,桌上放着一柄折扇。
“喂,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不识大体,胡乱妄议。”那人又道。
“这不明摆着嘛,岳将军三个月便光复了襄阳六郡,若不是皇帝下令撤军,现在恐怕已经收复开封了。”
“你们啊,只看表面,却看不到深处。”那人道。
“那你跟我们说说,什么是深处?”
“岳飞勇武,当世无人匹敌,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赵构?”那人道。
“你怎么直呼高宗的名字?”
“哼,你们想想,按你们所说,倘若赵构真是明君,用人不疑,现在这里还会是大齐的天下吗?”那人道。
“你的意思是?”
“赵构自‘靖康之变’以来,经历了多少事,又被金兵‘搜山检海’吓得阳痿,他不信宗泽,不信李纲,你们觉得他能相信岳飞?”那人道。“这次成功收了六郡为什么岳飞便不再北进?赵构是不信他,怕他功高盖主。”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啊。”
“这位兄台却有见识,兄弟们都服了。”说完,那几人起身向书生抱拳施礼,那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未回礼,几人见状,觉得不自在,便各自说起话来。
李鸿渐听他一番言论,也是佩服,连忙隔着几张桌子说道:“阁下言辞通透,见识广博,在下十分佩服。”
那人听罢便点点头。李鸿渐见他有些冷淡,李鸿渐才道:“在下李鸿渐,山东人氏,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江湖散人,胡乱说些则个,让李兄见笑了。”,对方微笑道。
“哎~,这倒没有,兄台适才所言,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只这见识,一般人也是没有的。”李鸿渐赞道。
二人又聊了几句,李鸿渐见那人始终不肯亮明身份,便也不在纠缠,付完钱便回房去了。
第二日李鸿渐一面赶路,一面揣度那人的话,自己虽不曾见过岳飞,但却十分仰慕,便多了几分担心,又思道:“倘若张兄弟得知此次岳飞要去剿灭洞庭水匪,定会前去寻找白姑娘的下落,我不妨赶在他们出发前赶到,到时候也能尽些自己的力量。”于是,加快脚步,朝贺兰山赶去。
“义父,岳将军传来书信,朝廷要征讨伪齐,希望我们能协助。”张乾元道。
“太好了,你来。”李御真唤道。
说完,李御真从腰间取下一物说道:“此物乃是我四位轮值掌门持有,名曰‘风信子’,你之前应是听说过,上次我被劫持之前让素问交给了龚玉笙长老,此番,你将继承掌门之位,我便提前交付给你,我再写书信将另外三位掌门的‘风信子’送与你,你可全权调动玉真门的门徒,全力协助岳将军。”
“是,义父。”张乾元接道。
“此番你要亲自前去,既能为国出力,事成之后又能树立威信,到时候全派上下都不会再有闲话。”李御真道。
“好,那我准备一下,前去与岳将军汇合。”张乾元道。
“去吧。”李鸿渐道。
张乾元连忙派人持‘风信子’通知川陕各地玉真门徒,后几日另三处‘风信子’也相继送达,各地赶来的门下弟子竟有万余人,张乾元便与各分舵的长老一同前往岳家军阵中与岳飞相见。
“岳大哥。”张乾元喊道。
“张兄弟!”岳飞道。
“距离上次我们相见已过去一年多了,大哥现在已成镇南军承宣使,江南西路舒、蕲州制置使,此次出征,定能一举而定中原。”张乾元道。
“哈哈,张兄弟也已经成了两派掌门,亦是可喜可贺。”岳飞虽笑着答应,脸上却略带忧色。
“大哥有何顾虑?”张乾元看着岳飞脸色说道。
“哎,皇上英明,派我出征,只是临行前却对我说‘虽立奇功,必加尔罚。’字。”岳飞叹道。
张乾元一听顿时也有些诧异,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此番出兵,皇上只想让我光复襄阳六郡,我上疏表奏,倘若克复六郡,那再北上收复开封也非痴人说梦,于是临行前陛下便将此字送与我。”岳飞道。
张乾元也甚是不解,见岳飞有些低落,便道:“大哥无需担忧,我此番前来,也带了万余众为大哥助战。”
“哦?”岳飞大喜道:“如此甚好,哈哈哈。”
“大哥,今晚无事,何不共饮几杯?”张乾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