钳工车间每天计划加工的工件量，可以多，不可以少。
钳工有手快的，加工的工件多。
钳工有手慢的，加工的工件少。
手快也好，手慢也罢。
钳工车间所有钳工加工的工件量，只要达到钳工车间每天计划加工的工件量，车间主任通常让钳工车间所有钳工准时下班。
下午。
李悠然加工4个工件。
钳工车间钳工每人每天加工4个工件，多加工没有奖励，少加工没有津贴。
六十年代、七十年代。
工人老大哥既光荣又吃香，社会地位高，开除工人老大哥需要厂长签字。
厂长签字开除工人老大哥，影响极坏，有碍仕途。
工人老大哥不服管怎么办？
没有津贴！
工人老大哥没有津贴十分丢面子！
工人老大哥要养家糊口，工资一分不少交给媳妇，津贴留做烟酒钱。
为了津贴。
为了烟酒钱。
工人老大哥工作积极性爆棚。
下午4点分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
铁屑不能用手摸。
一摸一手血。
铁屑不能用嘴吹。
飞入眼内轻则伤眼、重则瞎眼。
清理铁屑用吹尘枪、刷子、铁钩。
李悠然打开吹尘枪，先吹下头发上和衣服上的铁屑，后吹下工作台上的铁屑，台虎钳、钻床上的铁屑用刷子和铁钩清理。
地上的铁屑用扫帚扫入撮子，倒入小铁桶，先由大师傅用铁钩检查，后由学徒工倒入大铁桶，最后由车间主管检查、称重、签字。
回炉的铁屑里面藏匿合格工件或报废工件，问责车间主任，车间主任追责车间主管。
车间主管疯狗似的咬人。
“大山，你今个儿加工的工件量有点少！”周朝阳清点一遍工件道。
六级半钳工称为“大师傅”。
七级钳工称为“大工匠”。
级钳工称为“技师”。
周朝阳是钳工车间大师傅，带了原主三年，和原主是师徒关系。
原主有抑郁症，每天疯狂干活，以劳累抑制自己的抑郁症。
原主从不主动搭理同车间工友。
周朝阳和原主说话，原主回以哦、嗯、诶，原主从不多回一个字。
“师父，我今个儿在琢磨技术！”李悠然手持游标卡尺，一边测量工件物件，一边向周朝阳说道。
“误差多少？”周朝阳楞了一下，连忙看向游标卡尺，出言问道。
“.毫米！”李悠然把游标卡尺递给周朝阳道。
“真的假的？”周朝阳接过游标卡尺道。
“真的！”李悠然斩钉截铁道。
“大山，师父相信你！”周朝阳看了看游标卡尺，递还李悠然，计件填表，检查一下卫生，向李悠然说道：“你卫生搞的还可以，下班铃响以后再走，不急这几分钟！”
“诶！”李悠然学着原主回以‘诶’字道。
周朝阳走后。
李悠然去钳工车间后面的吸烟区抽烟。
抽烟也有讲究。
学徒工抽分包的经济烟。
一级钳工抽毛包的黄金叶。
二级钳工抽毛分包的向阳花。
三级钳工抽毛分包的春耕。
李悠然从兜里掏出半包春耕，找了个角落蹲下，默默抽烟。
叮铃铃铃！
下班铃声响起！
李悠然不急着走，抽完最后一口香烟，走后门进钳工车间，走前门出钳工车间，慢悠悠走向红星轧钢厂南门。
红星轧钢厂相距南锣鼓巷公里。
有轨电车车票分。
无轨电车车票4分。
大巴车票分。
李悠然从兜里掏出枚分硬币，买了一张大巴车票，乘坐大巴去地安门外大街站点。
南锣鼓巷街东依次炒豆胡同、板厂胡同、东棉花胡同、北兵马司胡同、秦老胡同、前圆恩寺胡同、后圆恩寺胡同、菊儿胡同。
南锣鼓巷街西依次福祥胡同、蓑衣胡同、雨儿胡同、帽儿胡同、景阳胡同、沙井胡同、芝麻胡同、前鼓楼苑胡同。
南锣鼓巷，南出口，地安门东大街。
南锣鼓巷，北出口，鼓楼东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