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铁站深处,巨龙与少女在一边吃薯片一边聊天。
巨龙用巨大而尖锐的利爪,将薯片一片一片送进嘴里,眼睛里流露出几分享受的神情。
艾琳娜的吃薯片方式要比身后这个身长近百米的巨龙更加的豪放,她选择直接往嘴里倒,似乎她才拥有着深不见底的胃口,眼前的巨龙却是个扭捏的小孩。
“你吃的好慢。”艾琳娜看着面前吃薯片的巨龙,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和几十米的身躯放在一起有种反差萌的感觉。
“我只有姐姐给我买的薯片,吃完就没有了,所以要省着一点。”
“你姐姐多久给你买一次?”
巨龙还有一位姐姐,艾琳娜不知道他的另一位姐姐到底是人类还是龙类,不过最好双方还是不要见面。
“我不知道什么是时间的长短,不过当外边的车子启动次左右她就会过来一趟,最长的一次我等了趟车。”
艾琳娜在外面的时候粗略计算过,这里的列车差不多半小时一趟,也就是说那位姐姐差不多一周来一次,可能只有周末才会来。
而面前的巨龙就这样被锁在岩壁里,没有手段可以获取时间,或许在没人陪着的时候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数着列车经过的次数,一次又一次地计算着他的姐姐来投喂的时间。
密党总说龙族也是智慧种族,那么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龙是不是也像人类的小孩一般,就像一周都见不到亲人的倔强小孩,将一切都压抑在心里不与外人说。
或许眼前的巨龙也是一个小孩,低着头在人群里走过,不出声;离得很远看别人说说笑笑,也不出声;但是小孩的内心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突然难过。
可眼前的小孩没有大床也没有窗户,连看外边的夜空都做不到,他更无法打滚,只能一点一点吃着那位姐姐买来的零食,一次一次数着列车经过的时间,一遍一遍想着自己的亲人。
艾琳娜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竟然和一条巨龙产生了共情,那么她的思维到底属于人类还是巨龙?那巨龙口中的姐姐或许是真的?
气氛突然变得低沉,巨龙看着陷入沉思的艾琳娜,心里似乎在盘算着这位姐姐为什么不说话了,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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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的远郊山林中,一座典雅的大学就立在这里,这是一座正规注册的私立贵族学院,更是芝加哥大学的联谊学校。
可这一切身份都是为了遮掩它的内在,其真面目是欧洲混血种组织“秘党”成立的屠龙专业学校,以德国屠龙世家“卡塞尔”的姓氏命名。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控制室内,中央的地球投影格外引人注目,在精确的投影上有着数不清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代表车需要处理的混血种社会事件,需要交给投影下坐着的老人决断。
用老人形容他或许有点不合适,他今年只有4岁,但是头发已经发白,脸上带着铁青色的面罩,面罩边缘隐隐可见没有一点水分的干枯皮肤。
更恐怖的是他的面罩下方,一根软管隐没在阴影里,似乎直接穿透了咽喉,软管连接着旁边的推车,上边放着氧气瓶与血浆,他的生命完全靠着这个维生装置在保障。
整个控制室时不时传来汇报活动与发布命令的声音,伴随着带着铁面的老人的咳嗽声,那声音宛如一个漏气的风箱,表明他的呼吸系统已经支离破碎。
这是密党的执行部部长冯·施耐德,一个只有4岁的年轻人,但是那咳嗽声却像是抽了几十年烟的老人,面罩下的脸比起人更像是百年的干尸。
一个新的通话被接入,甚至没有询问施耐德的同意,在卡塞尔拥有这种权限的人只有一个——密党的领袖,身为校长的希尔伯特·让·昂热。
“施耐德教授,听说你在华夏找了个好苗子?”
面前的通话界面弹出了一个老人的影响,他似乎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抚摸着面前的古董办公桌,银白色的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胸前插着一朵娇艳的玫瑰,应该是刚刚摘下,甚至还能从花瓣的缝隙中看到露水。
“是的,我让执行部的人关注了他,一个很警觉的小家伙,今年正好高三,这一年里他曾经在无数地方搜索着学院,根据评估甚至已经觉醒了血统。”
相较于昂热而言,施耐德的声音更加的嘶哑,宛如只剩下了半口气一般。
“我听说你有收他做学生的想法?自从那天起你接手执行部后就再没带过学生了啊。”
“校长,你没见过他的双眼,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同类的气息,他必须由我去接触,要么接纳他,要么毁灭他!”
“那我希望他是个好孩子,毕竟我们是教育家。不过施耐德教授,我今天的目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再给你推荐一个学生,她也会是个好孩子。”
昂热话音刚落,施耐德面前的屏幕就发生了变化,一个简单的档案出现在了施耐德面前,照片上的女孩一头金发在暖阳下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施耐德拒绝的话语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诚如昂热所说他是学校的教授、是一个教育家,在此基础上他才是执行部长,是密党的特工头子,是学生眼里的铁血暴君。
“我会尝试与她接触的,不过......”
“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不会强求,但是我相信你们会相处的很愉快。”
通话被掐断了,昂热并没有等到一个具体的回复,施耐德是那种认死理的人,尤其是在带学生这方面,想要让他做指导教授就必须通过他的面试,就算是校董来了也是这个道理。
施耐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在执行部长的位子上坐了七年,现在这只手到底是握着笔合适还是握着刀合适?他不知道。
同样昂热给他找的人到底是一杆笔还是一把刀?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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