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瑾:“魔域不开,少君您释放的万千妖魔,该去何处?”
玄月疑惑:“怎么,天大地大,还容不下他们吗?”
涂山瑾:“可是……世间千万妖魔,也都等着回家呢!”
玄月眉头一簇,反驳道:“那也不能以牺牲为代价,满足其他!”
涂山瑾:“可是……”
“二位莫要争吵了。”百源溪见状,打断了他俩的纷争,“血魂珠已现世,就说明天意凛然。再加以我之妖丹,能让在世间流浪的妖魔有家可归,源溪这条命,去的也值了!”
“不就是……凛寒浄火吗……我……”
“你有火种吗?”玄月越说越离谱,涂山瑾有些受不了她自以为是的“英雄主义”了,“凛寒浄火的火种在紫玄鼎,你没有火种,就算燃尽法境,也唤不出凛寒浄火!况且……你肩负的使命自己不清楚吗?姬玄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是‘无敌’一样的存在,魔尊神力于你而言,难道只是炫技的工具吗!还是说,拥有神之血脉,只不过是你逞能招摇的手段!”
涂山瑾从未这般生气过,他双手紧紧握住,周身微微颤抖。每说一句话,胸脯都会剧烈起伏着,青筋爆出,面色通红,一双摄人心魄的赤瞳再次显现,如同生铁般透着严肃和愤怒。
“姬玄月……过于自信与自负无异!别浪费魔尊用命换给你的神脉,否则,我会觉得,你不配拥有!别逼我,哪怕是违抗魔尊遗命,也要与你为敌!”
他的话一针见血,如同雷轰电掣一般,让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姬玄月一时语塞,竟完全反驳不了,只能傻傻能在原地,任由涂山瑾诛心般的呵斥。
百源溪吓的不敢出声,但还是从涂山瑾的言语中听出了端倪。
“王上……您的意思是……”
“嗯……姬玄月……如今已承继魔尊神位……”顾不上解释,涂山瑾淡淡地说道。
百源溪一听,赶紧俯首道:“玄少……尊上莫要怪罪妖王,他定是急了才会……”
“不……是我错了……”就像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玄月只觉胸口传来无尽疼痛,仿佛魔尊的神脉与涂山瑾的话产生了共鸣,也在为玄月有些肆无忌惮的鲁莽感到悲哀。
“妖王说的对……我……”玄月脸上布满悲戚和沉痛,眼神似严冰一样凝结成霜。涂山瑾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她心底生出无限懊悔。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于神力不再敬畏,甚至不再珍惜。从方才想逞能开启魔域开始?还是滥用神力御剑开始?或者从随意给出神之血液开始?又或者,从承继魔尊神位时就已经开始?
她羽翼未丰,势单力薄,却将魔尊神灭前的嘱托视作耳旁风。若不是涂山瑾点醒了她,必会为自己的鲁莽付出惨痛代价。
一串无声的泪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随后更多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的落下来,玄月双手捂着脸缓缓蹲下去,任由泪水顺着指缝流下,落在地板上,化作大大小小的水珠。
幽辰星心疼不已,跟着蹲下,轻轻抚摸她因伤心不断起伏的后背,感受着她极力压抑着的哭声。没有劝阻,是因为他也认同涂山瑾的指责。但他也知道,玄月终究把自己逼迫的太紧了,才会迷失自我。
直到天色微亮,玄月才缓缓起身,泪眼婆娑地对着涂山瑾俯首深鞠一躬,哽咽道:“妖王教训的是,我不会再这样了。”
即使眼睛哭到犹如铜铃般肿胀,玄月从头到尾也没有发出一声悲愤和怨怼。这份隐忍更像是无声的懊悔,将涂山瑾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牢记于心。赶紧扶住玄月弯曲的身躯,涂山瑾单膝跪下,执手道:
“属下言语冒犯,请尊上责罚。”
也许这一刻,涂山瑾才真正臣服于姬玄月,感叹于魔尊的选择没有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