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笛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度，瞧着纪老夫人满脸纵深的沟壑，愈发不忍心欺骗这个对自己极好的老年人。
“奶奶，我们没有闹矛盾。”
江笛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只是……离婚了。”
“什么？！”
纪老夫人突然听见这个消息，原本握着江笛的手开始剧烈抖动着。
“你们……怎么会？”
“奶奶。”纪砚连忙上前，一手搀扶住纪老夫人，一手掏出手机打电话：“马上叫救护车来！”
“不用了。”纪老夫人扬手打断纪砚，“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这么脆弱。”
纪老夫人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小笛，帮我拿杯水来。”
“好。”
江笛迅速拿起一杯温水，伺候着纪老夫人喝下。
“奶奶，您感觉好点儿了吗？”
“没什么大碍。”
纪老夫人润了润嗓子，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听你们的意思，这婚应该是早就离了吧？”
“嗯。”江笛有些愧疚地点了点头，“离了有一段时间了。”
“奶奶，我们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纪砚补了一句，“只是考虑到您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想等您好一点之后，再……”
“好了。”纪老夫人摆了摆手，“我明白你们的用意，也没有怪罪你们。”
她一连叹了好几声气，最后眉心紧锁，问道：“是不是奶奶做错了？擅自安排了你们的婚姻。小笛，那时候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家砚儿？”
“不是的奶奶。”江笛垂着眸子，如实相告：“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喜欢纪砚的。”
纪老夫人听了这话，又深深看了纪砚一眼。
“我明白了。同为女人，我都明白。”
她拄着拐杖，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
“婚姻的琐碎，确实能将感情消耗殆尽。你们年轻，觉得感情掺不得半点杂质，其实啊，人人都是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会面对很多问题，一起携手面对，总会过去的。”
纪砚和江笛都没有吭声，仔细聆听着纪老夫人的教诲。
“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多劝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
说罢，纪老夫人就自行朝楼梯口走去。
“我先回房间了，你们有话就慢慢说吧。”
江笛看着纪老夫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还好，没有影响到奶奶的身体。”
“嗯，对。”
纪砚低着头，一脸落寞。
起初他不让江笛告诉纪老夫人实情，有一半的原因确实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但另一半，却是因为可以借着奶奶经常叫江笛回纪家老宅的机会，让自己多见江笛几面。
经过今天这番坦白，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经常看见江笛了。
纪砚抬眸，望向江笛，眼神悲戚而又失落。
“那我也先走了。”
江笛丢下一句话，转身便朝老宅大门走去。
纪砚连忙追了上去，“我送你吧。”
“不用了。”
“我送你。”纪砚态度坚决，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恳求。
江笛顿住脚步，扭头望了纪砚一眼，没再拒绝。
“那好吧，我今天就直接回家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要去参加比赛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