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开始安静下来。
凌云脑袋快速转悠了一圈，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随后又畏光似的低下了头。
他脸上开始挂起笑，是那种极其不自然的笑。
大家都看得出，他其实并不想笑，因为这不是开心的笑，而是讨好的笑，但他又不得不笑。
因为讨好别人，本身就是一种非自愿行为。
最后造成的结局就是，他的笑总是在升起和落下之间徘徊，看起来就像是，时刻在准备笑一样。
“他居然直接做到了！”
王豹强的酒彻底醒了。
他看懂了这个状态，这个状态最后是在他念独白的时候，才摸到了那么一点门脚的境界。
而凌云只是站起来、伸个懒腰后，就已经扎根于这个境界之上。
我的顶点，只不过是他的起点。
“老师，加油啊~”
白露死死拽住丹丹的手，心里在大声呼喊着。
站在背面的她，并没有看见凌云的完整表情，也就并不知道，此刻的凌云其实已经开始征服众人。
凌云的表演还在继续。
在众人的注视下，凌云的脑袋开始不自然地摆动，通过这种摆动，他偷偷将所有人都观察了一遍。
发现大家还在注视着他后，凌云又有了新的举动。
点烟。
烟，是树先生人生中，唯一能够自由掌控的东西。
他对于此道十分捻熟，在整个点烟的动作当中，没有丝毫变扭的感觉。
“但这却是最大的变扭！”
段一宏似乎隐隐把握住了什么。
凌云是在展现人物的不自在，树先生不仅仅是外貌，而更重要的是其精神世界。
他猛吸了一口烟。
“我陷在表现里了，而豹强借着酒劲，寻摸到了一点精神世界，所以他比我多了一副眼睛，用来加深这一点。”
“凌云则是更加技高一筹。”
“他喝酒不是为了借酒劲，而是因为他觉得，树先生就应该是这样醉醺醺的状态，所以他一直在展现精神状态。”
“那句词叫什么来着？”
段一宏抓了抓脑袋，却偏偏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点完烟后。
凌云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卡~兹~
这是鞋子碾压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在凌云的脚下却硬生生分成了两截。
就像是行走在雪地的小动物，不敢引起猎食者的注意。
当他发现再小心翼翼，也逃不过众人的目光后，他索性也放开了步子。
但依旧是那般别扭。
他的身子扭来扭去，从左边到右边，除了夹着烟的右手外，左手手臂连同手指，也在不断扭曲着。
甚至当凌云靠着树的时候，所有人都替他长出了一口气。
“是了，这里就应该是这样的！”
段一宏在心中拍案叫绝。
当他看见凌云的身体松弛下来时，忽然反应了过来，这一段的场景，是只有他、母亲、树三者所在的夜晚。
所以自然应该当是松弛的。
但紧接着更妙的一幕出现了。
凌云的头第一次抬起来了，用眼神要往前方。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他的眼神太清澈了。
还没等众人心理闪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