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狩走过去,看见一个黑漆漆面朝下趴地上的人形物体。
“琴酒?”
“我…我要…杀了……你……”
人形物体已经意识不清了嘴里还在嘟囔着。
丹羽狩皱了皱眉,嫌弃地伸出手把那人翻了个面。
一身黑色风衣千疮百孔,头发也被烧得乌七糟,身上没几处好的地方了。
不过看在丹羽狩眼里也还好,虽然焦了一点,但脸还能看。
“琴酒,我觉得你还是这样子比较好沟通。”
“不如我们聊聊?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
琴酒嘴唇动了动,微不可闻地说了句什么。
丹羽狩脸色一变,怒斥道:“诶,你怎么骂人呢?”
丹羽狩嗖地站了起来,拎起琴酒的一条腿就往外拖。
仓库里的味儿实在太大,这老小子死了不要紧,自己聊个天聊窒息了就不值得了。
不费多少力气,丹羽狩就把人拖到了仓库外面。
他开来的车也藏在仓库后门,到车上拿了瓶水给琴酒从头到脚浇了一遍。
自己也喝了几口之后,这才坐到琴酒边上打开了话匣子。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和你之前见过的不一样?”
琴酒不做声,要是现在他还不明白自己着套了,那真的就白混了。
眼前这个宫野明美绝对是个冒牌货!
真正的宫野明美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智谋,不,是狡猾、奸诈、下三滥!
“你怎么想的?就算你想帮组织控制宫野志保,需要这么急吗?”
“你就这么确定祸泉已经死了?这么着急找替代品?”
丹羽狩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这也是他之前就想问的。
研究所出事后,还没有任何消息证实‘祸泉’已死,怎么就提前把主意打到宫野两姐妹身上了。
听了丹羽狩的问题,琴酒居然莫名奇妙地笑了起来,笑得无比讽刺。
“你这个冒牌货竟然是组织里的人,你对组织内部的事情如此了解,还需要问我吗?”
“祸泉?那个所谓的天才不过只是那位大人的一枚棋子,就算是大人的养子又如何……”
“组织的大业,不会因为一个傀儡而终止。”
丹羽狩看着狂笑的琴酒,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那你对祸泉的尊崇都是装的咯?”
“你想取代他吗?成为那位大人的继承人?”
琴酒侧过脸,用阴恻恻的眼神看着丹羽狩。
“祸泉确实是个让人恐惧的疯子,但我更相信我手里的枪和子弹。”
“没有价值的天才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是什么让你认为那位大人需要继承人?愚蠢至极的问题。”
“大人只会相信对他绝对忠诚的人!”
丹羽狩点了点头,他站起身,看了看头顶的月亮。
皎洁的月光下,好像所有秘密都无处遁形。
“琴酒,如果你的那位大人不信任你,你是不是会去死啊?”
“……”
丹羽狩低下头,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影子遮盖在琴酒的头上,像是他永远无法挥去的阴霾。
“琴酒,你太弱了,你的一切建立在虚无缥缈的愚忠之上。”
“这听起来,就像个弱者才会讲的笑话。”
“你肯定在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地去想,我比祸泉到底差在哪里吧?”
“为什么祸泉能够挑衅那位大人的权威,明目张胆地抢走苦艾酒?”
“为什么祸泉明明被剥夺了对研究所的管理权,而你被指定接过他的权柄……”
“偏偏他又回来了?还带回了你的大人梦寐以求的新药?”
丹羽狩顿了顿,眼神变得很冷,如果说之前琴酒的表现让他欣赏。
那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就是琴酒让他最看得上眼的地方。
“所以你着急了,着急要杀死宫野明美,让宫野志保尽快接手祸泉的研究。”
“而你,就可以虽无养子之名,却能像那位大人的养子一般获得地位和权柄。”
琴酒烦躁地低吼了一句:“你闭嘴!”
丹羽狩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好吧,今晚就到这里。”
“不过有句话我可以送给你。”
“祸泉没有失败,但你有,你还不止失败了一次。”
“希望真如你所说,你的那位大人会相信你的‘绝对忠诚’……”
丹羽狩背过身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他身后,琴酒往日骄傲的脸上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