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木头脸，怎么好意思指导别人的？”
“也不怎么样吗？刚才怎么好意思——”
周子若半截话还在嘴里突然说不出口。
他发现在他输出那几句话的时间里，顾言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浑身弥漫着散漫，漫不经心的味道。
但却能给周围的人带来一股隐隐的威压。
身体先于意识感觉到危险的到来。
但这危险似有若无。
房间里其他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摄影师小心翼翼咔嚓了几下，生怕自己惊动了正在休憩的猛虎一般。
周子若咽了咽口水。
吞咽的声音并不明显，但他看到顾言耳朵一动，抬眼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吗的！
周子若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在向他示威？
这什么人，哪里来的这么强的压迫感？！
他也不是没有跟各大影帝合作过，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难道是因为幽影这个大反派的人设加成？
助理已经在跟顾言讲解第二张图的情绪背景了。
周子若还在恍惚中，这就拍好了？
也太顺利了吧！
摄影师一点都没有为难顾言。
不像他，被折磨了快两个小时！
这次，顾言需要完全展示魔头嗜血冷酷的一面。
他缓缓闭上眼。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五感被强化了两个点，看起来不多，但此时相当敏锐。
想象着剧本里描述的尸山血海。
想象魔头暴戾阴狠的日常。
空气变得黏稠，伴随着铁锈般的腥味。
那是血液没有完全干透，顺着山石缓缓滑落。
耳边是痛苦的哀嚎，和完全没有希望的呻吟。
温热的身体一点点变冷……
顾言蓦地睁开双眼，手中的剑刃被他一手折断。
“啊！”摄影师惊呼一声，差点没被眼前的气势吓得趴倒在地。
好在他紧紧抓住了睁眼折剑的那一瞬间快速按动了快门！
久久没人上前。
顾言收敛了一下外放的气息，换上无辜的双眼。
周子若好不容易把跑到喉咙口的心脏按了回去，气势汹汹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还破坏道具！”
“知道人家道具组的老师多辛苦吗？你第一次拍戏啊？不知道折剑这种事后期P上去就行吗？是不是特想显摆你手劲大？”
顾言随意看了他一眼，“抱歉，该赔多少等一下小吴会安排。”
哪知此时眼底威严还未完全消失。
周子若一下子住了嘴，眼里满是迷茫。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此时看起来像个傻子？
只是，他也控制不了啊。
原来一个人的演技可以到这种地步。
明明脸部线条、眉毛眼睛都很平和，嘴角甚至还翘着，但却让人觉得充满杀意。
这就是所谓的用眼神杀人吗？
这种反差，不就是他一直苦练而不得的吗？
这个顾言，真的不简单！
可是他之前也演的青春偶像剧好像也不怎么样。
明天他就让经纪人去打听打听，他请的哪家表演老师，为什么进步这么快。
这对于他的转型计划非常有帮助！
顾言行，他也行！
周子若深吸一口气。
他突然摆脱了前阵子对于前途的无助，重新觉得对未来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