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的是齐泰宁。
他们合唱团一个月后将要出国演出，最近都在闭关排练。
这次，排练的主要曲目不再是西方那些传统经典，而是顾言的《梁祝》小提琴协奏曲。
“这么好的曲子，极大地感染了大家。目前来看，排练得很顺利，大家的积极性也都非常高。”
齐老简单介绍了一番，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不过呢，现在有个问题。”
来了，顾言警觉起来。
前面一番铺垫，再来个转折。
老一辈有很多人说话从不直来直去，讲究婉转。
先把人架上去，再说出目的。
顾言在心里很敬重齐老，但他，还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哪里出问题了？有什么地方没理解到？”
齐泰宁叹了口气：“曲子没问题，现在也排练得差不多了。只是——”
“只是，出国前我们原先有个小型的音乐会，上面听说我们在排《梁祝》，想要听听效果。我们也做好了准备。”
顾言：“但是？”
“但是出了点意外，团里的小提琴中午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现在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齐泰宁斟酌着，又道：“他晚上是上不了场了，时间又太仓促，我们来不及重新找人代替。这场音乐会很重要，我这才不得不厚着老脸来找你。”
齐老刚说完前半截，顾言已经开始跟系统谈判了。
你看，这是“上面的人”要来听音乐的，我要是去了，收获必定很大。
这既卖了齐老人情，还能结交到重要人物。
这对以后的个人发展和打脸大业太有帮助了。
虽然人家客客气气说是请你帮忙，其实是在给你机会。
……
系统没有警告，算是接受了这种说法。
顾言：“齐老太客气了，这事我义不容辞。今晚我本来也没什么事，您说几点？我提早到，再跟大家磨合一下。”
齐泰宁欣慰道：“晚上点开始。我让司机六点钟过去接你，稍微排练一下，一个小时也够了。领导知道乐团练习的时间还不够，稍微有点瑕疵也能理解，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首曲子，小提琴是主角。
说是磨合，其实主要是为他争取些时间多练两遍。
但是，除去准备时间，最多也只有一个小时进行排练，对他也太有信心了点吧？
顾言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他享受了一回注目礼。
齐老笑容里带着慈爱。
这是顾言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听到完整版的梁祝。
有了其他乐器的辅助，表现出的意象更加丰富，意境也更深远。
长笛模仿鸟鸣，双簧管奏出柔和自在，竖琴拨出纯净，而大提琴则以略微低沉的音调和小提琴形成对答，还有大锣、定音鼓……
而这一切，又是围绕着小提琴进行的。
初时柔美、婉转、缱绻，后来急促、震颤，到高潮处的激昂决绝，和最后重新恢复的柔和婉约。
指挥和所有的演奏者都完全陷入了这首《梁祝》中。
这是他们此前从来没有过的而梦想拥有的全身心投入的体验。
一曲结束，所有参与的人丝毫不觉得疲惫，心里只有淋漓尽致这个词可以表达。
而旁观的人早已被震撼住了。
他们都听过《梁祝》的小提琴简化版。
但因为直播的原因效果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