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着急,翘着腿,等着老家伙发话。
顾良平却极力在脸上堆了笑,拉起了家常:“你妈妈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你啊,跟她一样倔,心眼死。”
“都这么多年了,有什么槛过不去的?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年轻一样闹,人家还以为她要离婚似的……前天你爷爷还来问了。”
顾言:“怎么?还不许人生气出去散心吗?这也叫闹?是不是还得欢欢喜喜张罗着把你的小妾和私生子接进门,才能做你顾良平的太太?”
“你别一口一个私生子!他可是你弟弟,一直仰慕你这个大哥,你怎么如此冷血!”
顾良平作为顾家长子,从出生以来就没碰见几个敢违逆他的。
难得这次这么低声下气,这个不长进的败家子却丝毫不领情,极尽嘲讽之能,毫无容人之量。
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冲口而出:“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毕了业不正经进公司,跑去当戏子。当了戏子也不学好,为了出名学人家找枪手。”
“你没去网上看看人家怎么说你的?是不是还觉得出名了很得意?有你这种儿子,我头都抬不起来!”
“亏你弟弟还替你说话,说你只是一时被小人迷惑,只要真心悔过,以后总能东山再——”
顾言打断他:“别一口一个弟弟,人家姓李,我姓顾,不是一家人。姓都没改,族谱也没进,就想着管我家的事,算盘打得噼啪响,他配吗?!”
“顾言!”顾良平狠狠捶了两下沙发,“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死性不改!
找枪手的事要是没解决,你一辈子别想再进我顾家的门!”
“这不会是……要把我逐出家门吧?还是断绝父子关系?”
“哼。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你以为我不会跟你断绝关系吗?”
顾言:“整得跟谁都跟李秀一样都愿意给你当儿子似的。难是看在我爷爷的份上?还是看在我那块城东的地的份上?我怎么听说您最近在忙活那边?”
顾良平刚才吼了几声,把胸口的闷气出了一些,慢慢冷静下来,不再轻易被激怒。
“你消息还挺灵通。你委托朗鸣帮你卖城东的地?是不是最近花钱大手大脚,不够花了?”
“你说说看,你天天防我跟防贼似的,什么事也不跟我说,我还不如你舅舅亲是吧?”
他见顾言不为所动,脸上毫无愧色,只好直入主题:“我有个朋友对这块地有兴趣,你想卖多少?我帮你问问。”
顾言假装露出惊诧的神色:“真有人要买?不是说城东要盖公墓了吗?听说地铁不打算盖到那里了,所以我才急着脱手。你朋友没听到消息?”
顾良平一愣,眼神里带着怀疑,嘴上却敷衍道:“是吗?我也隐隐约约听说过这个传闻,没想到你们娱乐圈倒也什么都能打听得到。”
“既然要买,我也不废话。”顾言比了个手掌,“同意的话到时候去办个手续。”
顾良平深吸一口气:“你这地现在市场估价才一亿,敢要五倍?到时候地铁规划里没有城东,这里还得继续降,你这一张嘴,好大的口气!”
“现在大家不是都不知道嘛?等政府规划一公布,我地早卖出去了。”
顾言眼风扫到落地窗外的人群,站起身来去拉开了大门:“爱买不买呗。我看您好像急着要走,就不留您了。回去多喝点菊花茶,一天到晚火气那么大,对身体多不好。”
顾良平把眼一瞪,又要发脾气,一眼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扛着摄像机,已经进了院子了,连忙把气咽了,顺了顺胸口。
临走前,顾良平匆匆给顾言丢了句话:“地先别让你舅舅卖出去,我跟那个朋友再商量商量。”
摄像大哥兴匆匆地进了客厅,把镜头对准了顾言:“顾老师,刚才那位是谁啊?贵气十足的。您今天心情很不错?”
顾言脸上带着歉意:“让你们见笑了,他就是我那不讲礼貌的爹。别把他拍进去,他最喜欢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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