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前于人间如何口舌无状,言语无忌,但日后,随了寡人,天忌绝不可触!”看了迷茫的她一眼,笑道,“寡人会惩戒于你的哟!”
“要你惩戒!”瞥见一杯茶,眼神一动,端起来拱在他面前,一改刚才的愤愤然,装出一副软糯糯的样子,轻轻哀求道,“咱俩本就井水不犯河水,所以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忘却,来,敬你一杯茶,愿咱俩就此一别两宽,此生永无再见的机会……让我回家吧!”
白羽琪摇摇头,取掉她手中的杯子,道,“伊人可拒绝不了寡人要见面的邀请。至于再见的机会么~寡人只一道旨意,天乩宫会为你我创造无数见面的机会……”
呆若木鸡的雪卿:“…”
瞥她一眼,白羽琪又道,“噢,对了,伊人大可放心,寡人也会像他一样对伊人很好……让伊人深深记住寡人……”
说这话时,白羽琪的素长手指,又有意无意地碰触着他的唇,口气里含着一抹淡淡的暧昧。
吉尔雪卿微微一愣,下一刻,慌不择路地从他怀里滚了下来。
太神经了……这人……
“不需要!”
挣脱他后,雪卿想逃,手脚并用地向外爬去,然而,她身总不由己,居然不由自主地在茶案对面款款坐下。
好吧,她认怂。在姓白的这家伙面前认怂。
茶气在眼眸前丝丝缕缕飘摇而上,在最高处淡开,化作茶香四溢,芬芳着鼻息。
面前这位端坐在轮椅上的面色苍白的男人,眉目如画,气韵杀心,在茶香画意中,带来一种让灵魂升华了的非凡感受。
可他居然是个神经病!而且还对她刻意着一种姿态。
那是轻浮的姿态。
好像只是为了调戏调戏她,刷刷存在感。
逃不掉的她就那样坐着,白羽琪也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她呢,又正了正身,口吻略带戏谑,水色明眸就那么迎着他,又挑衅般地问道:“你要怎样对我好?”
她想自掌嘴!
瞧吧!也怪不得别人!居然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竟比他先轻浮,比他还轻浮,她也是个神经病……
白羽琪浓眉微挑,薄扇轻摇,眼神锁着她,眼底里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如同对寡人已经仙逝了的妻子那样,你可觉得好?”
侍婢正好又煮好一壶茶汤,为雪卿斟了一杯,双手捧到她面前。
雪卿正伸手取了,听了他这句话,惊得手一抖,茶汤“啪”地一声掉落。
呆……
“为何不言语了?”
“我……无话可说。”
“是无话可说?还是认为荒唐。”
“荒唐。”
“那么,如此荒唐之事,伊人认为可行吗?”
那还用说吗?当然不可行啦!
雪卿抬头,脱口便道:“当然可行……”
话一出口,吉尔雪卿那叫一个呆!居然,这一张口,发了浑,换了一个字。
自己跟自己唱反调?!
几乎抓狂!
想不明白呀,为什么总是在这人面前这么失措呢?除了怒火中烧骂他时,做回了她自己,其它时候,都不是她了!
她将脸别去一边,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谁需要你的好!我哥自己就够了!”
好不容易正经百了一下的白羽琪好似意犹未尽地笑了,深深地笑,让她有点心里发慌。
白羽琪含着笑,摇摇头,不赞同却温柔地说道:“不,伊人的世界,仅有他一个又怎够?而他的世界……”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灼烧人,声音似乎是从寒风凛冽冷的冰山上转了一圈回来,冷冽地说,“若无寡人的参预,他的世界又怎能得一场酣畅淋漓……”
雪卿深抽一口凉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雪卿回过来神,白羽琪又道:
“好,寡人既得你一个答复,便会不遗余力去做……然而对你好……既然你不需要……”他摇摇头。
这是,对她说的吗?
雪卿一头雾水……
姓白的说话,有点莫名其妙,似乎在对她说,又似乎根本不是在跟她说。
一抬头,看到白羽琪深邃无底的眸子正望着她,目光眷眷,眸底深处透着难以琢磨的深幽和复杂,让她看着心里发慌。
“说笑呢?别当真……”不管懂不懂,雪卿连忙摆手拒绝,纠正道,“我说错话了……”
白羽琪啜一口清茶,接着前面的话,淡淡又道:
“何况好人都教他做了!寡人只得做个坏人了!”
薄扇合拢,俊颜上窝了个深不可测的笑容:“寡人倒是想知道,若将他的心头肉夺了,他能否受得住这痛彻心扉的滋味?”
这什么什么跟什么呀?
“喂喂喂,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你要夺谁的心头肉。”
白羽琪云淡风轻地说道:“他要到了,回去吧!寡人金口玉言,后宫会为伊人留一席之地……”
说完,袖袍一拂,她脑子里才闪出“真是个神经病!”这句话,便觉得凉风簇簇,迎面袭来,眼前一暗,身体像是突然被什么卷了起来,失去了可以依附的重力。
她惊慌地伸出双手在面前乱乱地抓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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