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更情愿死在战斗中的是自己,活着的人,背着太多的痛苦了。
他们还有那么多的牵挂,哪里像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无牵无挂。
“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呢……是让我带你们回家吗……若是你们自己能回来该多好……”
……
第五日晚上六点,那位中山装的老者,身后跟着那几位老者。林凡只是怀里抱着那些队牌,上面刻着一个个的名字,坐在轮椅上。
“首长,麻烦您送我去带兄弟们回家吧。”
林凡抱紧了那些队牌,语气竟出奇的温柔。
“兄弟们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了,这么久都没见过家里人了,肯定想的要紧。”
中山装老者并未出声,只是重重的拍了拍林凡的肩膀,随后便推着轮椅向军区大院走去。
林凡醒来后就想送兄弟们回家了,但医院还有首长们却始终不让他离开,因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老者们自然没有开口说帮林凡把那些镌刻他们姓名的队牌送回去,他们明白,这队牌,林凡只会自己亲自送回他们手中,这是林凡最珍贵的东西了。
“阿七回来了啊,真的是,这小子三年都没回家了,可让我们这老两口愁坏了,这次回来啊,可就不许走了……”
穿着围裙饭做到一半的阿姨,打开了门,看着林凡怀中的那一堆队牌。
开门时疑惑的脸庞,瞬间呆滞,慢慢笑着看着林凡怀中,只是泪水肆意的滑落。
“阿七,妈看看你怀里你那宝贝的不像样子的牌牌。”
“妈,这可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可不能给你乱看啊。”
“妈,要是有一天它被送到你手上了,就是儿子我回来了。”
……
“谁呀,这个点儿敲门,真的是。”
打开门的,是一位脸上满是雀斑,皮肤小麦色的女孩儿,开门的那一瞬间,看着曾经他死活都不愿意拿出来给他看的那块队牌,就这样子躺在林凡的怀里,无声的眼泪划过眼角。
“你混蛋!张亮,你说过要娶我的……”
女子撕心裂肺的抱着那块队牌,倒在地上哭着,但没有人能够安慰。
“你活过来啊,我以后再也不因为你回不来发脾气了,我再也不闹了……”
……
“稍等稍等哈,这就来开门了。”
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打开了门,看着面前那几位熟悉的老者,他惊慌的低下了头,看到了林凡怀里的那块队牌。
“啊,哎呀。”
“啊,这,啊。”
老者老者想要开口,可哽咽的嗓子只能发出这样子的声音,泪水顺着老者脸上的皱纹,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好一阵之后,老者才双手接过了林凡捧着的队牌。
“啊……这……”
“这…….阿冉回家了啊。”
老者半天才努力的说出了一句话,突然间抱着牌子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
林凡把最后一块队牌挂在了脖子上,没有什么原因,就因为他啊,唯一的亲人,就是自己。
“哥哥,你不要再把我丢下了。”
孤儿院里,一个六岁的孩子抱着岁林凡的半边身子,哭的很是让人心疼。
“放心呀,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个小跟屁虫,哥哥只是去打个酱油。”
“我不管,哥哥去哪儿都要带着小龙。”
“知道啦,知道啦,快别哭了昂,再哭哥哥可真的不带你去了哦。”
……
送他们回家之后,林凡艰难的推着自己的轮椅,去了那个打小就生活的地方———岐山孤儿院。
而时间,也已经晚上十一点四十三了。
这座孤儿院已经荒废了,林凡和林龙便打小在这座孤儿院相遇,就这样一直缠着林凡了。
后来长大的他们,把军队中的工资,都给了孤儿院,让院长将那些孩子送到好人家里领养。
久而久之,孤儿院的孩子越来越少了,慢慢也就废弃了。
“小龙,哥哥带你回家了。”林凡紧紧的将那块队牌贴在心口,嘴里喃喃道。
“嘎吱—————”
推开那扇老旧的斑驳铁门,林凡推着自己的轮椅,来到了两人小时候经常玩闹的院子里。
破旧的滑滑梯,依旧是红砖砌成小平房,承载了林凡所有幼时美好的记忆。
林凡从颈间摘下那块牌子,放在了手心里。
晚上十二点二十一分了。
夜晚被遮天蔽日的巨大火球照的很是亮堂。
“小龙,哥哥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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