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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切口打听到(1 / 2)

门一落,把家丁和林代隔绝开了。林代身边只剩邱嬷嬷和洛月。似乎不太安全。但此时也无法了。林代叫邱慧天带着家丁们在外头等着,她便进去了。

老苍头带着林代等人一个个屋子看过来。林代最要紧想看看蝶笑花原来住的房间,老苍头也终于把她带到了。

林代特意问过,蝶笑花是否一个人住宿?老苍头回答是。

以蝶笑花的聪敏,怎能不绞尽脑汁留下一点什么线索?何况他还派出了卖花小姑娘帮忙!万一真把林代或者谢云剑引来,他这儿总得给点什么好料吧!万一料给得实在足,不用见着人说不定都能想办法把他解救了呢!

林代对这个房间抱有很大的期望。只是不能让老苍头在旁边碍眼。她借口要喝水,把老苍头支使开了。但老苍头噜哩噜嗦,说差杯子不好给小姐用,好杯子他又人老手颤洗不干净。最后洛月跟他去了。

只剩邱嬷嬷在她旁边。

林代在一点一点摸索这个房间。她的确能感觉到蝶笑花曾经在这里住过。他接触过的东西,似乎因为某种神奇的原因,跟其他东西都不再一样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它不确定,不像数学和逻辑那样钉是钉卯是卯的。它连法律都不如!法律尽管在实际操作中各种弹性与可能性都非常大,但毕竟有章法可循!这种感觉却不一样。

没有章法的东西,是危险的,令人不安。

林代指尖正在颤抖。

房间中的床帐也在颤抖,如此轻微,像出于最温和的风的播弄。林代和邱嬷嬷都没有注意。邱嬷嬷是老眼昏花,林代自己却实在也并非什么武林高手,一点风吹草动都立刻能留意到的。

那床帐的轻扬,并非是因为自然界吹送的风,而是来自板壁缝隙。

床后的墙壁,是所谓的“鸳鸯板壁”。由一块块形状相反的月牙形木板拼起来,很费工夫,也很好看,但板与板之间却必然留下缝隙。尤其是年老失修的墙壁。有些板壁缝隙大了一点,你也注意不到。当它位于大床的阴影背后时,就更无法察觉了。

黑暗中,有张绝色的脸微微扬起,似乎在聆听。

似乎是他的鼻子、而不是耳朵。在沉沉的黑暗中听见了什么。

他鼻子的线条近乎完美,只是太女孩子气了。涂上厚厚脂粉,他扮演了多少女子啊!从皇宫内院到小家门庭,无一例外身世跌宕令人唏嘘。谁叫那是戏台。人们就爱看那些戏。

这里却不是舞台,他也没穿戏服。他身上的衣服柔软、舒适、合身,没有任何花色。私底下他已经厌倦了一切的花色。黑暗让他觉得安心。他抬起脸,感知到了林代的存在。

没办法解释。这个女子出现在他附近时,似乎“叮”的一声,有某种神秘力量接通了,亮着的灯光会更加的粲然而迷离。黑暗却会更温柔而坚决的旋转起来,似要带他舞一场倾世的舞。

空山仰药,狂世乱珂。

林毓笙曾给谢小横写下的联。形容得正似一场舞。

蝶笑花曾在两个舞场间挣扎良久,终于出现在这里。立在这里,他的心倒定了,似绝路到了终点,从此只有两眼一闭,生死由它。

鸳鸯板壁的缝隙,吹出来的不只是微风,更有白烟。

白得极淡。似天上流云在山间投下了一隙的影子,刚出岫时还能见点颜色,一飘,就完全融合在空气中了。

气息比颜色消失得慢一点。

这烟有香味。倒并不浓。而老房间的味道却是很浓郁的,轻而易举把这气息也终于掩盖了。

林代忽然觉得困。

邱嬷嬷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她健壮,困得更容易,看着椅子很想坐下去,觉得在姑娘面前擅自落座有点失礼。叭哒叭哒了几下眼皮子,还是支撑不住,急出了个主意:“姑娘,我扶你歇息一下。”

林代举手揉眼,袖子覆在脸上,强自支持:“我没事。”

“那我先坐坐?”邱嬷嬷说着,屁股已经不由自主的先坐下去了。奇怪!怎么能这么困呢?春困秋乏。都是天气不好罢!

林代移步向大床。难道她发现了板壁背后的秘密?缝隙背后的眼睛不安的眨了眨,向后退,低下视线检查了一下手边的门锁,很结实。她闯不进来。

林代一手仍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伸向帐子,似乎是想检查一下床铺。但她实在太困了,于是就倒在了床上。

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板壁后门的手拨开了锁。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个搭扣而已,把小木条从木槽上抬起来,暗门就可以推开了。这个搭扣是装在门内侧的。但如果你想从外面开门,也可以。只要用很薄的刀子插进那条缝隙,就可以把搭扣抬起来了。

这把锁显然不是为了锁住宝藏什么的,只是防止外人误打误撞发现这道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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